張寧離去後。
佯作鎮定的朱棣,終於忍不住站起身來。
此時他的衣衫已被冷汗浸濕,他激動地關上了門,轉向姚廣孝,低聲斥責道:“瘋和尚,你這是要把本王給害死?!”
“這事情你也能到處跟人說!”
姚廣孝當即否認道:“殿下,此事貧憎絕無向人提起過!”
朱棣看著姚廣孝厲聲責問道:“沒提過?”
“那此子為何會知道此事!?”
姚廣孝搖了搖頭說道:“此事關乎你我生死之事!”
“貧憎怎會說與他人知道!”
“除非他是猜的,或者說是陛下有意為之?”
聽此,朱棣徒然瞪大眼睛,低聲道:“你說皇上猜到了本王要做什麼,所以派人來探我的口風?”
姚廣孝點了點頭。
隨後想到什麼,當即看著朱棣,說道:“殿下,此事非同小可!”
“我們不能再坐等了!”
“明日一早,殿下便進宮覲見陛下吧!”
朱棣緊盯著姚廣孝,疑惑的說道:“覲見皇上?”
“你是要讓我去自首不成?”
姚廣孝輕輕搖頭,歎了口氣說道:“此子既然說出了與貧憎無二的話。”
“此番殿下自然要探查一番,這究竟是陛下的意思,還是太孫殿下之托!”
朱棣苦笑著看向姚廣孝:“瘋和尚,皇上和允炆派來的,結果不也一個樣?”
姚廣孝目光堅定地看著朱棣:“當然不一樣!”
“若是太孫所為,此事或還有轉機!”
“畢竟太孫未必會直接稟告陛下。”
“若兩者皆不是,自然最好!”
“得此子,潛龍可騰天!”
朱棣聞言,不禁沉吟了下來。
可姚廣孝卻話音一轉,歎氣說道:“若是此子是陛下之人!”
“那麼他此次來,可能就是陛下給你的自首機會!”
“到時殿下不妨將貧憎交給陛下。”
“一切罪責由貧憎擔著,是貧憎蠱惑了殿下!”
“屆時陛下也有了理由寬恕殿下,至少能確保殿下的安全。”
朱棣看著姚廣孝堅定的神情,不由得一怔。
他未曾想到姚廣孝竟有如此忠誠。
但隻有姚廣孝自己明白,
若此事被朱元璋得知,他此生的抱負將化為泡影。
要真是這樣。
他覺得活著也沒啥意思了。
朱棣聽此後,隻是沉默沒再回答。
之後兩人因為張寧的話,詳儘地分析了一晚上。
同時。
朱棣也派出了若乾個密探。
連夜對張寧的信息,進行了地毯式的搜查。
其中包括,他有沒有姚廣孝給他送白帽子的地方。
然而,這一切對張寧而言。
已不再重要。
隻有讓第三個人知道,他來過便可。
他這次夜會朱棣。
以後他不管有什麼動作,或者朱棣有什麼動作。
都會自然跟他聯係在一起。
當夜。
原本在詔獄拷問犯人的蔣瓛。
在聽到錦衣衛彙報後,當即急匆匆騎馬向乾清宮而去。
“陛下,出事了!”
他不顧太監的阻撓,直接闖進了朱元璋的書房。
但正在批著奏折的朱元璋,並沒有責怪他,而是緩緩抬起頭,沉聲問道:“出了什麼大事?”
蔣瓛急忙彙報道:“稟陛下!”
“卑職剛剛看到張大人私下去見燕王了!”
此話一出。
房內瞬間陷入一片死寂。
好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