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陛下可曾想過！”
“在這一製度下，並非所有嫡長子都具備成為明君的潛質。
“如此，無能之君的出現便在所難免。”
朱元璋聽後，不禁厲聲的反駁道：“但他是天命所歸！”
“作為嫡長子！”
“他生來就注定要成為皇帝的！”
張寧幾乎不假思索地反駁道：“荒謬！陛下這觀點實在太荒謬了！”
“您這樣的觀點是說，天子的兒孫就必須是天子？”
“那您就不應該出現在這個位，不是？”
“那您當初造反起義是錯的？”
“皇位應該是留給原來天子的兒孫的！”
“因為他們是天命所歸？”
靜！
院子內死一樣的靜！
曆史公會眾皇帝也是一片死寂。
眾人驚駭的看向了張寧。
隻覺得頭皮發麻，渾身戰栗！
這是在罵天子？
說天子造反？
這張寧真的是謀士嗎？
雖然有點道理。
但。
這嘴巴也太毒了吧？
蔣瓛聽到這話，眼前一黑。
恨不得上去衝到張念麵前，捂著他的嘴。
而聽到這話，本來變得麵目猙獰的朱元璋。
卻突然平靜了下來。
其實他心裡是認同張寧的話的。
根本不相信天命所歸這一套。
畢竟造反，本來就是我命由我不由天的！
當然。
他心裡還是很守舊的。
看不得朱家娃子受苦，看不得朱家不好。
也看不得彆人詆毀。
怎麼說，他都要維護他老朱家的天下，維護他老朱家的權柄。
想到這裡。
他也辯解道：“你才荒謬！咱坐這個位，也是天命所歸！是老天看不慣前朝那些人的作為，特意派咱來拯救大家的！”
“還有，誰家沒有幾個不肖子孫？”
“難道你要咱掐死他們不成？”
張寧尖銳回道：“彆人家有不俏子孫子孫可以？”
“但您朱家朱家是皇家！”
“每出現一個無能君主，都意味著一代老百姓受難！”
“如果這樣的君主活得久，甚至可能毀掉兩代老百姓！”
“世上任何老百姓家都可能有不肖子孫，但唯獨皇家不能有！”
“如果不能確保每一代都有英明的君主，皇家不如將權力交給內閣。”
“至少內閣中不會有庸才！”
張寧的這番話，每一個字都仿佛重錘，擊打在朱祁鎮的心上，讓他感到極度屈辱，幾乎淚如雨下。
“祖爺爺，連於謙說話這麼毒的人，都未曾如此斥責過兒臣！”
朱棣聽後當即沉默了。
他知道。
內閣之中，或許有賢臣，或許有奸臣。
但這些讀書人，隻要能躋身內閣，便絕非平庸之輩。
即便是嚴嵩這樣的人，
在同輩之中。
也是出類拔萃的！
朱元璋緊盯著張寧，怒吼道：“夠了！”
“咱就不應該來問你！”
“淨說些氣話！”
張寧卻顯得不以為意道：“陛下，您心疼子孫是人之常情！”
“但帝王之家，又有幾人能一生無憂？”
朱元璋緊咬牙關，低沉地咆哮道：“那又如何？”
“身為天子，自出生之日起便要承擔這份重責！”
“哪怕這會導致疾病纏身，甚至親人相殘，陛下也在所不惜嗎？”
朱元璋冷笑道：“荒謬！咱朱家骨肉相爭，不過隻有老四一人，但如今咱已改變主意，決定立老四為儲，便不會再有親人相殘之事。”
“咱還未曾聽說，有哪位皇帝會被逼至病榻的！”
說完。
朱元璋憤然離去。
在登上馬車之際，他還在曆史公會中咒罵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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