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
張寧揮了揮手中的寶鈔,歎氣道:“俗話說得好人窮氣短,一文錢難倒英雄漢,沒有錢在任何時候都是寸步難行。”
聽到這話。
蔣瓛也不禁皺起了眉頭,仿佛被觸動了心事。
坐在張寧對麵開始傾訴自己的苦楚:“張大人所說的,一點兒也不假啊!”
“像我這種普通官員,每個月就這麼點俸祿!”
“想在金陵生活是真不易啊!”
“張大人您還算不錯,還有一處這麼大的宅子。”
“我認識的幾位翰林院的翰林,入朝都五年了,現在還隻能在北城租住一處小宅子。”
一說到這事兒。
蔣瓛就鬱悶的低頭歎氣:“彆看我表麵上風光!是個錦衣衛大都督!”
“但我現在住的,也隻是開國時陛下賞賜的那套小小宅子。”
“跟您這兒比,差太多了!”
“而且我家人口也比您這兒多,兩個女兒也長大了,想換套大點的房子,就靠這點固定俸祿,我還不知道得攢到猴年馬才攢夠啊!”
張寧看著有感而發的蔣瓛,拍了拍他肩膀後,也學著樣子歎氣,道:“是啊,我也覺得金陵城物價房價都貴得離譜!”
“多想自己能一夜暴富!”
“就昨晚,我還夢到自己能印寶鈔來花!”
“結果半夜樂醒了。”
聽到這話。
蔣瓛忍不住笑了出來,道:“張大人,以您的才能!”
“隻要您踏實效忠陛下,我相信您以後得到的賞賜,絕對能跟寶鈔有得比!”
“而且您要是成為陛下身邊的大紅人!”
“就算您自己找些舊公文,印點寶鈔!”
“誰敢拿您怎麼樣?”
聽到舊公文幾個字後。
張寧的眼睛當即是一亮。
“難道這寶鈔摻了舊公文?”
蔣瓛此時明顯沒有在意他的反應,而是端起茶盞喝了一口後,繼續道:“張大人難道還不知?您以為各大衙門每年收集的廢舊公文都去了何處?”
“他們全貢獻給寶鈔提舉司那邊了呢!”
得到了肯定答複後。
張寧嘴角不禁露出了一抹,難以察覺的笑意。
隨後他拿起寶鈔再次仔細端詳了起來。
與桑皮紙相比。
宮中的公文用紙手感,確實更佳。
而這種高品質紙張。
也意味著更容易控製其來源。
要是將這種紙張摻入桑皮紙漿中。
晾曬後的顏色。
與大明寶鈔的青灰色相差無幾。
想到這裡。
他立刻精神煥發,拍了拍蔣瓛的肩膀說道:“蔣都督,多謝你跟我聊天!我心情好多了!”
“你先去忙吧!”
“真不好意思!打擾你工作了!”
“還讓你想到些不快的事。”
蔣瓛拍了拍胸脯說道:“張大人,您跟我還客什麼氣!”
“下次還想嘮嗑的繼續找我!”
“那我就先告辭了。”
說完。
他拿起繡春刀。
從容地走出了張寧的小院。
張寧望著蔣瓛的背影,不由得自語道:“蔣瓛這人其實還不錯!”
“對朋友也沒啥心眼子!”
“好,既然你這麼誠懇待我!”
“那我過幾天也回報你一座大宅子吧!”
張寧話音剛落。
已經走出小院的蔣瓛,心中卻突然湧起一股莫名的寒意。
而在蔣瓛離開後。
張寧拿出了自己全部身家。
稍作猶豫後。
他便將自己所有的零碎銀兩全部取出,遞給旁邊的錦衣衛,吩咐道:“去市麵上買些桑皮紙,我家沒草紙了!”
“啊?”
錦衣衛聽到這話,當即愣了愣。
用桑皮紙來做草紙?
這也太奢侈了吧?
“不,我是用來寫字的!”
“反正是要急用!”
“趕緊去!”
沒等錦衣衛反應過來,他就立即催促道。
張寧畢竟還是東宮的人。
東宮的名號本身就頗具威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