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泰冷笑一聲,說道:“黃大人,您最近應該也聽說過,張寧要借錢給百姓做生意的事兒了吧?也正是因為他,金陵郊外才突然多了這麼多磚窯和船行。”
“我們家仆也是因為這個才走的!”
黃子澄更加疑惑:“聽說是聽說了!”
“但跟你說的有什麼關係?”
齊泰當即湊到了黃子澄身邊,低聲道:“黃大人,你想想,張寧無差彆的把錢給借出去!那些借錢的老百姓真有償還能力?”
“他們做生意一定能賺錢?”
“等到他們還不起的時候,張寧肯定會耍手段逼債的!”
“要是張寧搞出人命,那些借了錢的金陵百姓必定會憤怒大鬨,到時候陛下肯定會為了平息民憤,不得不對張寧下手!”
黃子澄聽後當即一愣。
有些不相信的問道:“這真的可行嗎?”
齊泰信心滿滿地說道:“黃大人,您就等著看好戲吧!我已經讓我爹送四千兩白銀過來了,我就不信,我還拿不下這個張寧!”
“四千兩白銀?”
黃子澄一臉訝異的看著齊泰。
正想說什麼。
齊泰就對著他拱了拱手後,就往城外走了。
黃子澄看齊泰心意已決。
他也沒有再多說什麼,跟其他官員寒暄幾句後,也各自四散。
半個時辰後。
一路步行回家的齊泰終於回到了自己家。
回到家後。
他直接累癱在了椅子上。
“來人!”
“給我倒杯水!”
他向著周圍大喊著要水喝。
可叫了半天。
老管事才給他拿來水。
喝過水後,他才回過神來。
這時他發現家中的仆人,僅剩了幾個他從溧水老家帶來的。
齊泰緊抿著嘴唇,看著在場的家仆長長的歎息了一聲,道:“隻有在困難時,才能試出誰是忠誠的,誰是真正為我辦事的!”
“你們放心,我齊某以後不會忘記大家的!”
說著。
他看向了一旁的老管事問道:“溧水老家的銀兩都送到了吧?”
老管事麵露難色,遲疑了片刻,歎了口氣回答:“老爺,老太爺那邊隻籌到兩千兩銀子,他讓您省著點用。”
“隻有兩千兩了?”
齊泰一時之間愣住了,有些不敢置信的說道:“這怎麼可能?這些年我寄回家的銀子也遠遠不止這個數啊!而且老家還有幾千畝田地!”
“怎麼可能連四千兩都沒有?”
老管事無奈地看著齊泰,低聲解釋道:“老爺,老家是有幾千畝田地,但是沒有幾個佃農願意為我們乾活了!”
“空有地不種糧食,哪裡來的錢啊!”
齊泰的臉色變得陰沉,看著老管事問道:“怎麼可能沒人乾活?佃農都去哪了?”
老管事苦澀地回道:“他們都來金陵搬磚了。”
一時間。
齊泰直接沉默了。
他知道。
如今磚窯乾活一天乾活也有三百文錢。
可乾農活呢?
一年到頭乾死乾活都沒有幾貫錢。
那些佃戶自然都更願意去磚窯了。
畢竟就算他們賺到錢,買不起金陵的宅子,也能帶著錢回老家買田地自己耕種。
總比給地主乾活痛快。
而也因為各處的工作機會多了。
也讓得工人都一個個變成大爺了,隻要地主和雇主說話稍微不客氣。
那些佃戶民夫就不侍候了。
“唉!”
齊泰不禁歎了一口氣。
三千畝的土地,就算齊家上下老小都去耕種,也乾不過來。
想到這裡。
他的臉色漸漸變得陰鬱,猛的錘了一下桌子後,咆哮道:“可惡的張寧,都是你害的,我不會就這樣放過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