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提舉立即回道:“是的,大人!就是上月借了我們錢的謝掌櫃,他昨晚突然被北城兵馬司的人帶走了,然後聽說要停工一兩個月!”
“謝掌櫃聽到要賠償損失,又怕沒錢償還欠我們衙門下月的息款!”
“一時想不開就在牢中自縊了。”
聽到這樣嚴重的事件。
即便是張寧,心中也不禁一緊。
他緩緩站起身,沉聲命令道:“走,我們去北城兵馬司去看看!”
說罷。
他立即帶著一眾寶鈔提舉司的人。
大步流星的朝北城兵馬司趕去。
很快。
他們就來到了北城兵馬司外。
圍觀的眾人看到張寧來了之後,立即給他讓開了一條路。
張寧低頭看著屍體上那明顯的勒痕。
不禁深深地歎了口氣,道:“唉,謝掌櫃,您這是何苦呢?”
“我們有沒有逼他什麼?”
一旁的齊泰聽到這話,當即站出來,譏諷道:“沒逼他?他可是因為怕沒錢償還給你才自縊的!”
“您現在來此假慈悲,還推卸責任!”
“未免也太虛偽了吧?”
可剛等他說完。
一旁的謝夫人看到張寧來後,也不管齊泰說什麼,立即就帶著孩子跪在張寧麵前,懇求道:“張大人,請您看在我們還有兩個無辜孩子的份上,寬限一下我們船行欠您的錢吧!”
“我知道,這事對於您來說,不過是一句話的事!”
此言一出。
北城兵馬司周圍頓時鴉雀無聲。
所有目光都集中在張寧身上。
張寧看了看謝夫人,又看了看齊泰一眼。
隨後明白了什麼,輕歎了一聲道:“夫人,你們先起來再說吧?”
可謝夫人卻是不依不饒的拉著張寧的手,哭喪著臉,威脅道:“不,大人,要是您今天不答應我,我就不起來了!”
聽到這樣的哀求。
張寧沉默片刻後,無奈的說道:“夫人,這債不能寬限!”
霎時間。
整個北城兵馬司一片死寂。
在場的每個人都難以置信地看著張寧。
他們無法相信。
那個願意為金陵修社學、建惠民藥局,免費讓娃子們讀書的張寧大人。
此時竟然會如此絕情。
齊泰的臉上同樣露出了驚訝之色。
他也沒料到。
張寧竟如此輕易地掉入了他設的陷阱。
他瞪大眼睛,指著張寧怒罵道:“張寧!你這是要再逼死他們一家子你才安心?”
“你太不是東西了!”
張寧卻緊咬牙關,堅定地對麵前的謝夫人說道:“絕無寬限之日,我們必須遵守契約,應繳的違約金一分也不能少。”
謝夫人用一種難以言喻的眼神看著張寧。
過了許久。
她緩緩抬頭,滿眼的不可置信:“連一天都不能寬限嗎?”
她的聲音顫抖著。
張寧的回答堅定而冷酷:
“按契約執行!”
“該收的船隻一艘也不能少,多給一文錢我們也不會收!”
聽到張寧如此決絕而冰冷的態度。
周圍百姓不禁打起了冷顫。
畢竟。
誰能保證自己一生順遂?
他們這段時間或多或少都借了錢的。
他們看到麵前無助的孤兒寡母。
就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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