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園,書房。
男人站在窗邊,目光卻集中在窗外那捧黑色泥土之中培育的一根獨苗苗上。
玄色的袍子蓋不住骨子裡透出來的矜貴,薄涼的唇瓣輕輕抿著,下顎線絕對的精致,堪稱驚豔絕倫。
門外是管家忠叔上氣不接下氣的聲音:“王爺!王爺!王妃瘋了!”
顧承景眼底仍舊是一片冷漠:“殺了。”
一旁伺候的親隨錦行倒吸了一口涼氣,不過也是,對於王爺來說,誰當王妃不過都是件擺設。
“不是,”忠叔也想殺呀,可是殺不過,“王妃她,她挖了任姑娘的右眼,還……還捏爆了……”
忽而一陣風來,顧承景卻像被什麼擊中,他手指死死地抓住了窗欞,緊接著便是一陣止不住地咳嗽:
“咳咳咳咳……”
直至見血。
錦行趕緊取出神醫留下的藥丸,匆匆喂了顧承景服下。
他搖了下已經空了的瓶子,神醫不是說,吃完這瓶藥,能救王爺的龍禦草就能開花嗎?
欽天監的預言,難道真的要應驗了,他們王爺活不過二十五歲。
忠叔聲音都顫抖無比:“王妃還說,要是看不到你,就要殺了王府所有人。”
他這一把年紀了,還當真沒有看過如此血腥殘暴的場景。
彆說是忠叔了,就是之前在戰場上殺敵的錦行在隨自家王爺趕到後院時都愣住了,他毫無心理建設地走過去,才往唐鏡染的方向看了一眼,差點沒把剛剛吃的綠豆糕給吐出來。
他也是見過大世麵的,但也沒見過這般非人的手段呀!
這簡直是——淩虐!
“王妃!您這是……”
“任意意通敵賣國,盜取王爺書房的軍事部署圖,未免東窗事發嫁禍給本王妃,如今本王妃已經找到證人,她也認罪,就隻等王爺點頭讓她伏法。”
唐鏡染看向了正緩緩朝她走來的男人。
顧承景!
烈烈陽光之下,他的皮膚呈現出一種不正常的蒼白,但五官立體,特彆是那雙丹鳳眼,當真是絕代風華,是唐晚能見色起意的角色。
唐鏡染內心嘖嘖兩聲,那小丫頭吃的還挺好。
不過沒事,很快她就要送這個渣男去見唐晚了,到時候相親相愛還是相愛相殺,都由他們自己。
唐鏡染隨意地踹了下已經隻剩下一口氣的任意意:“告訴王爺,到底是誰偷了軍事部署圖?”
任意意倒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她一張嘴就會吐出汙血,她還瞎了一隻眼,隻能像狗一樣蜷縮在一旁,瑟瑟發抖。
可樂柳在一旁不斷地指證任意意,將她之前所有乾的壞事全都和盤托出,這個時候任意意已經沒有力氣來反駁了。
“王爺,有什麼想問的趕緊問,你的姘頭馬上就要死了。”
你也差不多也要死了。
“王妃,慎言!”錦行聽不得對他們家王爺半分的汙蔑,王爺明明和任姑娘什麼事都沒有。
可顧承景那張好看的臉上並未有半分動容,甚至就像個局外人。
“好吧,既然王爺沒什麼話要對任姑娘說,那任姑娘,你就去死吧。”
唐鏡染乾脆利落,手起刀落,眼見著匕首就要紮入任意意的胸口,一隻強而有力的手卻抓住了她的手腕。
“唐晚!”
不可置否,他聲音也很好聽,就像山澗的古老的清泉,低沉而富有質感。
唐鏡染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齒,內心摩拳擦掌著,這樣近的距離送顧承景去死,易如反掌嘛……
“嗬嗬嗬……如果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