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後,一行人背著背簍,推著一輛小推車,悄悄離開李家村,究竟去了哪裡,無人知曉。
天光大亮,老李家再次熱鬨起來。原因無他,昨天小寡婦李雲珠一番鬨騰,李老婆子氣病了,憋著一口氣。
天還沒亮就強撐著起床,狠狠抽打李雲珠。李雲珠不能眼睜睜挨打,一邊哭喊著一邊躲,兒子卻遭了殃。
一陣雞飛狗跳,圍觀群眾就著熱鬨下飯後一哄而散。
李雲珠摟著兒子哭嚎,無人問津,心裡發涼,踉蹌起身,抹了把眼淚,抱著生兒匆匆去找郎中。
與此同時,三匹快馬從京城出發,直奔李家村。新科狀元眼看就成為相府乘龍快婿,老家的糟糠之妻不能讓人知曉。
三人帶著休書來處理此事,一路風餐露宿不敢耽擱,就怕把事情辦砸了,丞相的手段殘忍,令人不寒而栗。
突然,被人攔住去路,話都沒一句啊,直接下死手。
另一邊,季家一口氣走出十多裡,才找了個樹蔭坐下休息。
“祖父,大家快喝水。”季若涵睡了一路,精神抖擻,拍了拍自己的小水囊,示意大家趕快喝水。(季氏休夫後,季若涵順理成章改了姓氏,和前世一個名字,稱呼季老秀才為祖父。)
嘿,水缸裡兌了靈泉水,季若涵對家人從不吝嗇。一路南下,逃荒的人越來越多,很快就會亂起來。
祖父想去江南,季若涵想去崖州。
攝政王一個月後神秘失蹤,三年後兵起崖州,驚爆一地眼球。試問還有比崖州更安全之地嗎?
“涵姐兒,你在水裡放糖了?”季雲博“嗷”一嗓子湊到季若涵麵前,壓低聲音滿眼好奇,“糖從哪兒來的?”
季若涵轉過身,用小屁屁對著季雲博,小舅舅是個顯眼包。
眾人哈哈大笑,吃了點乾糧,在樹蔭裡休息半個時辰,繼續趕路。
好在陰天,不是太曬,季若涵看著幾個舅舅身上掛滿了大包小包,滿眼心疼。
出發前,很多東西都無法攜帶,季若涵揮揮小手偷偷收入空間。
一一路路走走停停,遇到幾波逃荒之人,季老秀才頻頻皺眉,朝廷不作為,又氣又恨。
季老太狠瞪兩眼“死老頭,少搞事。”
季老秀才的老心臟受到一萬點暴擊,老婆子啥也不懂,對時政漠不關心。
幾老婆子一腳踩在老頭子腳上,冷嗤“自己飯都吃不飽,還想發光發熱?你咋不上天?”
季雲楓幾人掩唇偷笑,季若涵眨巴著一對黑眸“祖母威武!”
“還是我家涵姐兒乖巧,不像某人,是非不分,忠奸不辯。”
一刀插在心坎上,季老秀才一口老血差點噎死,彆開眼。
晚上運氣不錯,趕在下雨前衝進了一座破廟。
推開門的瞬間,季家人滿眼警惕,無他,破廟裡有兩撥人馬。一波流民,約莫十三四口人;另一波是落單的商人,隻有五人。
季若涵小眉頭皺了皺,拽了季老秀才一把,壓低聲音“祖父,小心流民。”
進門的瞬間,流民一個個雙眼放光,死死盯著他們的手推車和包裹。
果然,商人隻是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流民蠢蠢欲動,季家人成了他們眼裡的肥羊。
尤其是那個小奶娃,白白淨淨,細皮嫩肉。逃荒路上獨自行走,這是有多無知?
怕引起季家人的注意,流民頭子皺眉,眾人這才戀戀不舍收回目光。
季老秀才若有所思,一家人又累又餓,眼看著找到不錯的落腳點,外麵風雨交加,本想飽餐一頓,不料天不作美。
季雲楓最穩重,看了一眼東側稍稍漏雨的牆角,一家人簡單收拾作為落腳點。
肚子咕嚕嚕起此彼伏,甚是突兀,流民雙眼冒著綠光,死死盯著季家人的包袱。
季若涵給了季雲楓一個放心的小眼神,季雲楓忐忑的打開包袱,拿出幾個黑不拉幾比磚頭還硬的東西,分給家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