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灝寧從樹叢中走出來,他雙眼充血,身上掛著淩亂的樹葉,看起來狼狽不堪,整張俊臉陰沉的似快要下雨。
“果然是你們。”
他目光先看向京承健懷裡的小娃娃,見她不哭不鬨,還在偷偷觀察他,心裡一軟,身上的冷氣消散許多。
【三哥哥,爹爹好像很生氣,待會兒他打四哥哥的時候你攔著點,我怕他把四哥哥打壞了。】
“……”
京承健默默的咽了咽口水,他不敢攔,怕京灝寧連他一起打。
“大哥!孩子們找到了?”
京灝屹緊隨其後,從樹叢裡鑽出來,他看上去比京灝寧更顯狼狽,整個人灰頭土臉的,頭上像頂著團鳥窩。
“都在這。”
一個不少。
還多了一個。
閻嘯天歪了歪頭,湊到京承健跟前,小聲的問“這是你家大人?”
京承健點點頭。
或許是知道自己犯了錯,此時的京承墨,躲在京承健身後另一側,不敢看京灝寧的臉色。
京灝寧眸光燃起一團火焰,上前一把將京承墨拽過來,抬起巴掌落在他身上。
他手力有些重,疼的京承墨一下子就哭了。
京灝寧壓抑著怒氣,聲音提高了幾個分貝“你看看你都做了什麼?拐走你妹妹,急壞你娘親和祖母,還連累你三哥和世子殿下!你是越大越不懂事了!以後不許再靠近你妹妹!”
他知道京承墨能聽懂些他的話,果然就見京承墨仰著臉,一臉倔強的搖了搖頭。
“你還搖頭?下次你再靠近你妹妹!我見一次就揍你一次!”京灝寧臉色陰沉,目光中透露著強烈怒意,讓人不敢直視。
京灝屹有些於心不忍,勸阻道“行了大哥,孩子們也都沒事,承墨知道錯就行了。”
“他當真知道錯哪了嗎?現在不教訓,真有什麼事的時候就晚了!”京灝寧每一個字都充滿了怒意,揚手又給了京承墨幾巴掌。
【爹爹彆打四哥了,四哥哥都掉金豆豆了,四哥哥好可憐,本來就魂魄不穩,又是早夭的命格。】
“哇——”
繈褓裡的小娃娃哭了起來,可把京灝寧心疼壞了,停下教訓京承墨,抱過小娃娃輕聲哄著。
“蟲蟲不哭了,爹爹是不是嚇到你了?不對,我女兒膽子大,爹爹知道了,你是不想讓爹爹揍你四哥是不是?”
小娃娃聽到他叫自己那句“蟲蟲”,瞬間哭的大聲了。
“蟲蟲?噗——”閻嘯天忍不住笑出聲來,張口吐槽道,“誰取的這麼難聽的名字?”
京灝寧刀子般淩厲的目光掃向他,讓周圍空氣都變得緊張起來“你是誰?”
閻嘯天清了清嗓音“我叫閻嘯天,梟陽國人,來大宛國經商,結果半路包袱丟了,被人騙到山上險些喪命,是這幾位小孩子救了我。”
他拍了拍京承健的肩,笑容和煦,出門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給的。
殊不知,他已經蹦躂進京灝寧的雷區了。
先是直言不諱的說京灝寧取名字難聽,又說自己是梟陽國人。
京灝寧征戰這二十年來沒少根梟陽國打交道,梟陽國實力不比大宛國強多少,卻總是有事沒事來惡心一下大宛國。
每次都要他率兵出征,將梟陽國打退了,可過一段時間,他們又卷土重來。
沒有激化特彆大的戰爭,就是怪膈應人的。
京承健嫌棄的躲開他的手,撇了撇嘴,“爹爹,大伯,你們彆信他,他嘴裡沒有實話。”
“我說,我們同甘苦共患難這麼久,難道我在你眼裡就是這樣的人?”
閻嘯天一副傷心欲絕的樣子,連帶著聲音都哽咽幾分“太傷我心了!”
京承健隻是一個八歲的小孩,心眼哪裡比閻嘯天這個活了上千年的老妖怪多。
見他當真擠出幾滴淚,瞬間就心軟了,覺得自己話說的有些嚴重,誠懇的向閻嘯天道歉。
“對不起,你彆難過,如果你這次說的是真的,我爹爹和大伯也不會為難你。”
京紓默默的歎口氣,三哥哥還是太單純了。
“當然是真的!”見自己目的達成,閻嘯天心中竊喜,麵上依舊表現出一幅可憐兮兮的樣子,“我現在無處可去,能不能讓我先跟著你們?”
那先天靈體和小娃娃的身份還沒弄清,他也不想這麼不明不白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