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司馬錯的問題，兩人仿佛有很多話要說。
司馬錯看著兩人的表情微微一笑，“吳起，這次你先說。”
“是，將軍。”吳起抱拳一禮。
“末將以為，武安君能勝有三點。其一是，我大秦自商君變法以來，軍力日強，將不怯戰，兵不畏戰，人人每戰必先，多年來未曾一敗，就是幾次麵對六國聯軍也不曾怕過，這乃兵之膽。其二，我大秦舉國上下勠力同心，每一戰都是傾儘全力，此乃民之膽。其三，我大秦王上胸懷廣闊，敢大膽任用他國將才，致使我大秦從不缺領兵之人。”吳起對於大秦可以說侃侃而談，從兵將到國君全部誇了一遍。
“嗯，說的不錯，超兒，你也說說。”司馬錯麵上含笑的點頭稱好，轉而對司馬超說道。
“既然吳起說了我大秦，那我就說東方六國了。”司馬超也不客氣，直接說了起來，“六國，自三家分晉之後方才成型，其中又以魏國最強，但是自吳起將軍的魏武卒逝去，就一蹶不振。”說到這裡還看了一眼吳起，好像說同樣叫做吳起，你要不要也整一個魏武卒那樣雄軍出來？
吳起白了司馬超一眼，不再理會，司馬超頗感無趣繼續說道“之後又有趙武靈王改革學習胡人，推行胡服騎射，自此趙國騎兵冠軍天下直至如今。但是趙國朝堂不問，領軍大將更換頻繁，直到廉頗出現才算穩住，但是這次依然出現了臨陣換將，這才導致了長平大敗。”說到這裡又是頓了一頓喝了口茶。
“齊國富甲天下，可以說是七國之中最富庶的國家，但是也因為這富庶磨滅了齊人的血性，齊國已經快十年沒有跟彆國大戰過了吧？”說著目光看向了司馬錯。
司馬錯微微點頭，“不錯，自威王之後，齊國確是衰敗了。”
司馬超繼續說“燕國苦寒之地，多出慷慨悲歌之士，但自古俠以武亂禁，可以說自己國家都弄不明白，更彆提掀起大戰。韓國，彈丸小國，經過魏國和我大秦輪番打壓依然是苟延殘喘。楚國國土最為廣袤，據說無人知道楚國南邊到底到達何處，但是其南方多煙瘴，百姓生活困苦，內部更是派係林立，很難形成合力，這才是我大秦長勝而其餘諸國常拜的原因。”
司馬錯聽完點了點頭，吳起也是露出恍然大悟當表情，看向司馬超的眼神更多了一絲羨慕。沒辦法，這就是大家族的底蘊。
司馬超背靠司馬氏，父親更是大秦太尉，在大秦家族顯赫，勢力龐大，消息來源更是多不勝數，而自己隻是平民出身，如今地位全靠積軍功升了上來，如果不是司馬錯有意提攜後輩，儘量教導他們，武器也不可能有今日之地位。
司馬錯聽完兩人分析認可的點了點頭，“不錯，都是用了功夫的。我從長平之戰說說。”
“我大秦與趙國會戰於長平，雙方相持半年之久，我軍並未取得明顯戰果，趙軍也絲毫未見頹勢，而這半年正是廉頗領軍。”說到這裡也是拿起茶杯抿了一口，吳起趕緊續滿。
“而趙國突然換將，我猜測一個重要原因就是趙國在保護廉頗。”
“保護廉頗，這從何說起？”兩人都是滿腦子問號。
“我大秦幅員遼闊，擁有關中，漢中，巴蜀，南陽，近年更是拿下河東一部分土地，要知道這都是產糧大郡，我們出兵也一直是關中河西和河東供給糧草，可是長平之戰相持半年之後，大王已從漢中巴蜀調集糧草了，要知道兩地糧草可是一直隻供給鹹陽。”司馬錯說到這裡仿佛有點累了，長歎了一口氣。
吳起兩人更是露出了震驚的模樣，“原來我大秦已經糧草不足了嗎？”
司馬錯點了點頭繼續說道“反觀趙國，土地沒有我大秦多，產糧也就是上黨地區還不錯，其他再無產糧大郡，同樣供給幾十萬大軍，他們肯定比我們還要吃力。而廉頗是趙軍軍隊的靈魂人物，如果他身上有了汙點，那對趙軍士氣的打擊將是致命的。”說到這裡又是長長歎了一口氣。
“整個趙國趙括是最合適的替罪之人，其父馬嶺大戰斬首我大秦十萬餘首級，這一戰我大秦公子不得不入趙為質，馬扶君也因此封君。而趙括繼承了其父的光環，但是趙國卻沒有與其匹配的國力，這也是趙括領軍以來頻頻求戰，這才讓白起抓住戰機一舉俘虜趙軍40萬。”
吳起兩人聽到這裡也是長歎了一口氣，仿佛為這麼一個悲情的人物感到惋惜。
“長平戰敗，白起更是因為糧草問題直接坑殺趙軍俘虜，趙國也因此喪失40萬百戰老兵，軍中更是達到了談白色變的程度，這也是我們那一封勸降信有奇效的原因。”
“廉頗帶著拚湊的10人，本來戰力都發揮不出十之八九，而我們又比趙軍多了將近兩倍，趙軍焉有不敗之理。”說完這些也是心有慶幸，幸好生在大秦，幸好在為將。
“如此說來，無論換了誰都不可能打贏這一戰了啊！”吳起不免感慨。
“廉頗其實也挺可憐的，不過最可憐的要屬趙括，如果不死日後也定可成為一代名將。”司馬超也是感慨良多。
“是啊，一場大戰要想勝利，不僅僅需要將領勇武，會帶兵知兵，更重要的還是背後的國家是否強盛。”司馬錯也是心生感慨。
吳起起身對著司馬錯深深一禮，“今日大將軍之教誨，起必銘記於心。”
司馬超道“孩兒多謝父親教誨。”
“無妨，坐下吧。”司馬錯揮手示意兩人安坐。
“今日對你們說這些，也是怕以後再無機會了。”司馬錯說到這裡兩人又要起身，司馬錯揮了揮手示意他們繼續聽自己說。
“這次回國之後，我就會奏明王上卸任太尉之職，回到家中頤養天年，以後我們暢談的機會怕是不多了。你們這次都理由軍功，加上又是大勝，大王必會嘉獎，此次過後你們應該都會獨領一軍，往後行事更要多思多想。你們任何一個決定都將決定麾下兵士的生死。“說到這裡，司馬錯也是長長吐出了一口胸中濁氣。
“末將司馬超（吳起）受教，多謝大將軍教授之恩。”兩人同時起身行禮拜謝。
“嗯，好了，耽誤了你們這麼長時間，你們行軍回來也沒有好好休息，退下休息吧。”
“諾！”看著疲憊的老人，兩人麵帶恭敬的躬身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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