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樗裡疾的連番逼問之下,小內侍隻能將自己知道的和盤托出。當樗裡疾得知司馬超突然回返鹹陽也是心中一驚,生怕前線戰事出現不利,於是顧不得其他匆匆趕往王宮。
在王宮大門之處,樗裡疾碰到了同樣匆匆趕來的魏斌,兩人寒暄過後得知都是被大王召喚,心也同時放了下來,一個當朝丞相一個諫議大夫,總不能有人有膽子同時陷害兩人吧。
正當兩人要稟報入宮的時候,王圓卻是已經在宮門口等候,這讓兩人的心徹底放了下來,知道真的是秦王深夜召喚。可是緊隨著兩人又是心提了起來,莫不是前線真的失利,要不然秦王如何會深夜召喚?
可是兩人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前線大勝,戰國已經無力翻盤,距離最近的韓魏,韓國依然自保不足,魏國雖然還有一點國力,可是也不可能一下子吃掉司馬錯的十幾萬兵馬啊?
兩人對視一眼,樗裡疾當前詢問“勞煩王公公深夜來接,隻是不知大王深夜召喚所為何事?”
王圓跟了秦王幾十年,當然知道麵前兩人對大秦的意義,也不敢隱瞞說道“相國大人折煞老奴了,老奴不過一個身體不全的下人罷了,可當不得兩位大人如此大禮呦。”話雖如此,可是臉上的笑意是怎麼都藏不住。
接著又是說道“不過具體秦王招兩位大人入宮所為何事,老奴是真的不知道。老奴隻知道司馬超將軍回來了,而且大王甚喜,當場賞賜駿馬一匹,黃金百兩,想來必不是壞事。”說著又是嗬嗬輕笑了起來。
兩人聞聽此言,心中大石算是徹底落了下來,也不複剛才的著急,閒庭信步的就跟著王圓朝薪年宮趕去。
薪年宮中,嬴稷拿著一封錦帛來回踱步,臉上帶著焦急而又興奮的神色,晃悠的頭上的冕旒都是叮咚作響。
樗裡疾和魏斌進入薪年宮的時候看到的正是如此一幕,兩人對視一眼齊齊向著秦王行禮“臣樗裡疾(魏斌)參見王上。”
嬴稷像是剛反應過來一樣,趕緊走上前扶起兩人,“兩位愛卿不必多禮,深夜相招乃是有大好事啊。”
嬴稷說著一手拉著一人就往他的案幾走去,到了近前拿起上麵攤著的錦帛遞給二人說道“兩位愛卿看看,大喜啊。哈哈哈……”說著還忍不住笑出了聲。
兩人看著平日裡喜怒不形於色的秦王突然這樣,差點以為嬴稷瘋了。兩人看向錦帛,隻見上麵寫到“我王親閱臣司馬錯鎮守平陽,日前截獲戰國使者左相郭開,現被臣扣押於軍中。經臣試探,戰國因求和而來,且甚急。以微臣看來,隻要我大秦肯停下兵鋒,趙國可答應任何條件。事關重大,臣不敢決,故修書大王,讓司馬超連夜趕回稟報。臣還能拖延郭開兩日,望大王早做決斷。”
兩人看罷皆是神色一喜,“恭喜大王,日前我們對趙的戰略目標將完全實現。”
嬴稷也是哈哈大笑“嗯,這次司馬錯有大功,等回來了就封賞,你二人覺得該如何封賞?”
二人頓時閉口不言,眼觀鼻鼻觀心。
嬴稷看著兩人一副老僧入定的姿態,故作斥責道“大膽!我們君臣多年,寡人難道是那種猜忌臣子的君王嗎?”
“微臣不敢!”兩人一起告罪。
“好了好了,寡人也沒有真的責怪你們。你們隨便說,高了低了自有寡人決斷。”嬴稷對二人又是一陣寬慰。
樗裡疾想了一下說道“司馬大人有功,但是司馬大人依然老邁,以臣觀之其有告老之意,微臣建議多賜其良田錢財,以權老大人之心。”
嬴稷大手一揮道“這是自然,那爵位該如何封賞?”
樗裡疾和魏斌對視一眼道“秦法早有定數,按秦法即可。”
“好了好了,你們兩個啊。算了還是說說這郭開到達鹹陽我們該如何應對吧!”嬴稷無奈的岔開這個話題。
魏斌說道“微臣以為雖然司馬大人試出了郭開的底線,但是我們仍然不可掉以輕心,而且焉知郭開不是故意麻痹司馬大人的?”
樗裡疾也說道“然也。而且就是郭開答應了,那趙王是否會承認郭開簽署的盟約也是未知,所以我們還是不可掉以輕心。”
嬴稷麵露思索的點了點頭,“兩位愛卿所言有理,那等到郭開到達鹹陽就有魏愛卿接待,事有不決可與相國商議。”嬴稷一句話就定下了基調,也不再有剛才的喜形於色,再次恢複了冷靜。
“皇孫之事事關重大,沒有絕對的把握,不可讓趙國覺察。”嬴稷還是不放心的叮囑了一聲。
通往鹹陽的官道上,郭開不停咒罵著司馬錯,說好的兩天,結果又是強留了他們一天,這個老匹夫當真不為人子。
整個隊伍依然晃晃悠悠的趕路,又是行了十餘日,巍峨的鹹陽城終於映入了郭開的眼簾。隻見城池雄偉高大,守城士兵個個精神飽滿,放眼望去,雖然不是百戰雄獅,可是紀律嚴明,隻是身上缺了一點殺伐之氣,隻要經曆一場血戰,這又是一支精兵。
郭開不禁心中感慨,如此城池如此雄師,六國那個能是其對手?
“郭大人,請入城吧,大王已經派人在城門處迎接大人了。”吳起開口對著郭開說道。沒錯,郭開離開平陽即是吳起送行的,隻是這一送就送到了鹹陽。
郭開進城門就見到一個文臣打扮的中年人立於城門口,兩旁都是圍觀的百姓。
郭開行到近前也不見此人行禮,有些惱怒道“蠻夷就是蠻夷,連迎客都不會!”
魏斌本就是打算給郭開一個下馬威,自然不會有好臉色,“哦?客?客從何來?我做的消息如果不差,現在我大秦可是和趙國可是在作戰,難道敵人來了我大秦,我大秦還要以客人之禮對待?”
郭開臉色張紅“你你你無禮至極,無禮至極!”最終也隻是想到了這個說辭。
魏斌又是開口道“郭大人旅途勞頓,吳起將軍,勞煩你護送郭大人去驛站休息。記住保護好郭大人,可彆出了意外。”還把“意外”兩個字咬的很重,絲毫沒有給郭開一點麵子。
“你你你枉為讀書人。”最終郭開隻能無力罵道。
魏斌卻是理也不理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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