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滿朝公卿七嘴八舌議論不休的時候,夏巽的聲音響徹朝堂。
“天下學子,無分南北不論東西,皆是我大夏子民。”
“學子水平參差不齊,皆因北方戰事連年,黎民百姓遭逢戰亂之苦,不似江南富庶之地。”
“兒臣建議從本次落榜北方士子中,擇期優者入仕。”
夏巽所言符合夏皇心意,結果左相為首的秦王黨和清流黨卻不買賬。
“陛下,萬萬不可如此。”
“應當選派官員徹查此事,還文大人和李大人清白,給所有學子一個交代。”
左相吳文通、兵部尚書鄭可法率領一眾大臣冒死勸諫。
如果按照太子的方法,他們還怎麼打擊清流黨派。
而文同和李書豪之所以不同意,是因為一旦錄了北方學子,就間接向天下人承認他們二人科舉舞弊,是典型的地域黑。
清流最看重的是什麼?
名聲。
這可是比他們的性命還重要的東西。
群臣聯手施壓,夏巽據理力爭。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這則至理名言頓時壓製住滿朝文武的囂張氣焰。
夏皇更是無比驚訝,太子對皇權的總結竟然如此精煉老道。
“恩科乃國家選才的萬世大計,豈能作為爾等謀奪虛名私利的工具?”
夏巽渾身散發浩然正氣,群臣被駁斥得鴉雀無聲。
夏皇頓感老懷欣慰,夏巽真是他的好大兒。
這群打工仔沒有一點打工人的覺悟,經常得理不饒人,他在朝堂上不知受了多少窩囊氣。
如今卻被夏巽治得服服帖帖,心中不由為以前的事暗暗後悔。
“眾位愛卿,就依太子所言。”
“文同和、李書豪,你二人重新審閱落榜學子試卷,折其優者三十人增錄金榜。”
“陛下!”
文同和李書豪二人跪在大殿上痛哭,右相曹緒文也跟著勸諫。
“文大人和李大人再做主考官,恐惹鬨事的士子不滿,引起更大的騷亂。”
“右相所言甚是,不若由秦王殿下組織本次科舉三甲重審試卷,再補錄北方學子豈不妙哉。”
吳文通努力爭取案件主審的資格,這樣還不是輕鬆拿捏清流黨派。
“既然如此,就由秦王主審閱卷,文同和李書豪在旁從審。”
“兒臣領旨。”
夏英心中大喜,他要利用此事把文李二人和整個清流黨納入自己麾下。
“陛下英明。”
下朝後夏巽被馮公公叫住,他跟在馮公公身後朝禦花園走去。
夏皇獨站聽濤軒上,那道背影顯得格外孤獨。
夏巽心中暗歎,他或許是大夏真正意義上的孤家寡人。
聽到腳步聲,夏皇回頭看向夏巽,臉上露出苦澀的笑容。
“巽兒,咱爺倆有多久沒有見麵了?”
“自母後去世,大概十年吧。”
人生能有幾個十年?
廢物太子的記憶湧上夏巽心頭。
太子擁有過目不忘的神通,自小博覽諸子百家群書。
雖然武道不通,但是為了守護母後,他發誓要做一個賢君明主。
然而十年前魏皇後薨逝,他恨蒼天不公,更恨夏皇無能。
沒了要守護的人,他整日躲在東宮酗酒淫樂放縱己身。
“沒能護你母後周全,是朕一生的遺憾。”
“父皇,斯人已逝,一切要往前看。”
夏巽回過神,見到夏皇兩鬢斑白連忙出聲寬慰。
他沒有太子那麼深的情結,當務之急是抱緊夏皇這條大腿。
隻有他穩居東宮之位,才沒有後顧之憂。
“我想母後肯定也不希望父皇一輩子背負著遺憾而活。”
“哈哈哈,月兒你聽聽,還是咱的兒子看得通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