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刻苦修行中的龐堅,被庭院外的聲音驚動,趕忙出來探望。
籬笆柵欄外,一行七人騎乘著高大的披甲戰馬,不知何時到了他家門前。
或是過於認真修煉,專注審視自身腹腔精妙的緣故,龐堅並沒有聽到馬蹄聲。
“哢嚓!”
來人毫不客氣地驅馬前行,沉重的馬蹄踹毀了柵欄,直接衝入到了庭院中。
“臨山鎮的人,說你常年在岑寂山脈打獵,對山脈那邊最為熟悉,可是如此?”
一位留著山羊胡的陰沉老者,騎著披甲戰馬到了龐堅麵前,並沒有下馬說話的意思,就這樣居高臨下地看著龐堅,以不容拒絕的態度說道:“我們準備去一趟岑寂山脈,需要找個熟悉地形環境的人引路,就是你小子了。”
“不去。”知道山中近期不太平的龐堅硬著頭皮拒絕。
“那可由不得你。”
老者齜牙怪笑,解下了馬鞍處的粗闊黑繩,擺出要強行擄走龐堅的架勢。
“讓我和他說!”
在老者身後,有少女輕喝一聲,策一匹神駿白馬而來。
到了老者旁邊,她也同樣沒下馬的意思,隻是隨手朝龐堅丟下一個布袋,如施舍般冷漠道:“我們不是不講理,是有報酬給你的。”
白馬上,少女身穿利落勁裝,容貌頗為姣美,曲線玲瓏有致,顯得英氣十足。
臨山鎮的那些年輕女子,和眼前少女一比,如米粒之光比擬皓月之輝。
從小到大都隻是活動在岑寂山脈附近,就連臨山鎮都極少去的龐堅,目光定格在了少女身上有片刻失神。
“再看我就把你的眼珠挖出來。”
不等龐堅多看幾眼,拉在後方的一匹黑馬上,有一瘦削的白袍青年,細長眼眸中儘是冷厲地嗬斥。
龐堅一言不發,默默收回了目光,再將地上的布袋撿起。
打開後,他發現裡頭都是大塊的銀子,足夠他換取數年的米麵糧油,滿足日常所需。
握緊布袋的龐堅,轉念一想,山中既然已沉寂許久,興許之前的暴亂和紛爭早已平息。
也想知道裡頭到底發生了什麼他,於是便道:“好。”
“嘿,原來是個貪財的小子。”陰沉老者輕笑一聲,抬手指向岑寂山脈的位置,道:“你在前麵帶路。”
龐堅看著少女乘坐的雪白馬匹,道:“走路太慢,我想上馬。”
“上馬?”
黑馬身上的白袍青年,看龐堅的眼神一直充盈著冷意,聞言再次動怒:“讓你乾什麼,你就給我乾什麼。敢再多嘴一句,我就把你的舌頭割了。”
又是挖眼睛又是要割舌頭,龐堅不由看了看怒目相向的青年,又望了望一身英氣的美麗少女,猜到青年該是愛慕眼前少女。
“你會騎馬?”少女冷淡詢問。
“我是山中獵人,你說我會不會?”龐堅不答反問。
少女訝然,沒料到龐堅竟敢反問自己,明眸乍現異色,輕輕點頭後,便吩咐道:“劉奇,你和張衡兩人共乘一馬,你的馬匹給他來騎。”
“哦。”
一人不情不願地飛身下馬,拉著韁繩牽馬到龐堅身前,拍了拍棗紅愛馬的頭,低聲說了兩句什麼,才道:“它性子烈,你小子要是被它傷著了,可不要來怪我。”
話罷,他笑嘻嘻地扭頭,望了白袍青年一眼。
青年目露讚許。
龐堅默不作聲,回屋先將弓箭長刀備齊,又背上了竹簍,這才接過韁繩踩著馬鐙上馬,旋即揮鞭駕馬衝向岑寂山脈。
“蹬蹬蹬!”
棗紅戰馬突然狂奔,途中瘋狂地搖擺,像是一頭從未被馴服的暴烈凶獸。
龐堅上半身隨著戰馬劇烈晃蕩,可下半身卻始終緊貼著馬背,如生了根一般,不論戰馬如何折騰,他就是沒被甩下來。
戰馬狂暴地朝著岑寂山脈飛奔,使儘了手段試圖擺脫龐堅,可最終還是沒能做到。
須臾後,累壞了的戰馬,反倒是認命了一般地漸漸趨於平靜。
“這小子有點東西。”老者撫須若有所思。
“希望此行順利。”
英姿颯爽的少女輕聲歎息,滿臉的憂愁,她視線壓根沒在龐堅和暴躁的馬匹身上逗留,而是始終落在岑寂山脈的深處,道:“上界的血月,陰靈廟,還有烈陽宗的人,深入其中生死未知,至今一個也沒能走出。”
少女停頓了一霎,再道:“岑寂山脈的極北區域,部分被詭霧籠罩,十有八九成了禁地,不知滋生出了多少未知恐怖。”
“你不該過去的。你是注定能夠去上界的人,豈可在裡麵冒險?”白袍青年喝道。
“從踏上這條修行路開始,你和我,就不可能再有安穩生活。”少女緩緩搖頭,白嫩無暇的臉龐充滿堅定,平靜道:“巨變已經平息,相對安全了很多。”
“我要在探索岑寂山脈的途中死了,就證明我能力和運勢不足,去了上界也活不長。”
“走吧。”
一聲令下後,她率先驅馬前行,眾人隻好急忙跟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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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特彆感謝本書的第一位盟主“上仙齊天”,拱手作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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