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劇烈的刺痛下,賀子仁居然頂住了嘯聲中蘊含的邪力,被疼痛給突然刺激醒了。
耳朵和鼻孔都在流淌鮮血的賀家少爺,倏一醒來,就看到生恐力道不夠的龐堅,正以雙手持刀刺擊自己的胸腔。
生在第四界的賀家,一直受凡夫俗子仰望的貴公子,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那猶在流血的麵容望著極為可怖,眼中布滿了狂怒和暴躁,死死瞪著還在拚命發力的龐堅,試圖要做些什麼。
“那我就試試。”
龐堅選擇和他直勾勾地對視,語氣和神色皆是平靜無比,眼中沒有一點驚懼或不安。
刀刃還在持續深入,龐堅持刀的雙手沒有一絲顫抖,這樣的事情仿佛已做過無數次。
“你!”
賀子仁在撕心裂肺的劇痛下,張口欲言,卻隻是噴湧出一口濃稠血水。
“轟!”
如劉奇一般,他也仰天倒地,胸口還插著龐堅的那柄長刀。
借助詭異尖嘯聲,將一直蓄意謀害自己的賀子仁刺死後,龐堅深吸一口氣,猛地將染血的長刀拔了出來。
鮮血瘋狂噴射時,龐堅如電般避開,提著血腥味撲鼻的長刀看向亂石堆。
他在判斷進入石堆中的寧家、周家來人,究竟遭受了什麼恐怖危機,旋即便看到一道道幽影,從那些血月修行者的屍體內飄出。
幽影同樣模糊不清,和之前被他“壺天養氣訣”吸扯出來,本該進入他靈海的“獸煞”氣息相似。
這些幽影乃是人之形態,且因為等階遠高於“獸煞”,連他都能以肉眼看見。
一道道死去修行者亡魂化作的幽影,從屍身體內飛出以後,朝著寧家和周家的人撲去,有的幽影還順勢逸入到了生者體內。
被幽影附體者,頓時沒了自己的思想意識,開始撲殺身旁人。
“惡鬼?亡魂?”
龐堅暗暗驚奇,被超出他認知範圍的異象震住,一時愣在了原地。
“轟!”
從身形高大的周卿塵背後,突然浮露出一座巍峨深紅的高山,緩緩淩於他的頭頂。
紅山懸浮虛空,威嚴而肅穆,釋放出了磅礴氣場,如能震懾諸天邪惡。
本處在失神驚愕狀態的周卿塵,隨紅山的浮現及時恢複靈智,突振臂高呼道:“紅霞漫天!”
徐徐高升的恢弘神山中,頓時衝出了耀目的紅霞,將他身旁人紛紛籠罩。
“他們不是血月的人,而是陰靈廟的家夥!他們隻是穿著血月的衣服而已!該死,是陰靈廟的人死在了這片絕地,亡魂蛻變成了高等階的靈煞!”
在周卿塵之後,被深紅霞光喚醒的韓都平,氣的跺腳罵娘。
“陰靈廟的人?”
寧遠山、寧瑤等人也被相繼喚醒,都在咒罵著陰靈廟的修行者,為何在死了後穿上血月的衣服,害的韓都平發生了誤判,讓大家過早地進入了石堆。
大聲叫嚷著的寧遠山,將先前幫龐堅抵擋“獸煞”的炎龍石柱取出,再次燃起一片火海,蓋著幾個被“靈煞”附體者。
在至剛至陽的炎熱力量下,“靈煞”從附體者體內被迫逃離,朝旁邊陰涼的地方潛藏。
這時的周卿塵,韓都平,還有寧遠山、寧瑤等人紛紛發力,各自喚出自己的器物,追殺顯露蹤影的那些“靈煞”。
幾位達到通脈境的修行者合力,將所謂的高等階“靈煞”,或是誅滅或是驅逐。
“咯咯,這都沒弄死你們。”
忽有輕柔嬌媚的笑聲,通過那把白紙扇傳出,眾人彆頭去望時,看到一根根血紅的竹子,正在從白紙內向外飛。
根根血竹宛如骨骼筋肉一般,虛空進行編織搭建,迅速化為一道姿態妖嬈的飄渺血影。
未露真實容貌的血影足不沾地,嬌笑著在虛空飛逝,向著岑寂山脈的深處飄去。
“小家夥們,我先到裡麵了,接下來我們還會再見的。嗬,被困在那破扇子幾百年,終於能脫身出來了,我絕不會再被陰靈廟的老東西封禁。”
身影綽約的女子,一路嘀咕著,漸漸從眾人的視線中隱沒。
從周家、寧家手中逃離的“靈煞”們,在她飄逝離開時,紛紛從各個方向追隨著她,也逐個消失在眾人視野。
驚魂不定的眾人,想追趕卻遠不及她的離去速度,隻能目送她和“靈煞”的消失。
“轟隆!轟隆!”
她剛剛離去不久,周家騎乘的那些獨角犀,便一頭接著一頭倒地而亡。
隨周卿塵而來的修行者,也在這場劫難中死了不少,而寧家那邊,除了寧瑤和寧遠山兩人,就隻剩張衡還活著。
短短時間,周寧兩家便損失慘重,兩家人也都是灰頭喪臉,感到大受挫折。
“賀子仁怎麼也死了?”
寧遠山緩過神以後,便來到了亂石堆外,旋即發現了倒在血泊中的賀家公子。
賀子仁胸口的猙獰血洞,還在向外“汩汩”地冒著血水,倒地的他睜著兩眼望天,臉色布滿了狂怒和不甘心。
提著染血長刀的龐堅,沉靜地站在一旁,一言不發。
寧遠山神情嚴肅,冷聲問道:“你乾的?”
“我也被靈煞附體了。”龐堅無奈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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