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寧瑤做出決定,寧家兩人和存活下來的張衡,也都趕緊禦馬離開。
周家、寧家人走後,聽著從地底傳來的可怕“嘶嘶”聲,上官琴看著那艘無定渡船,忽然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小姐?”羅蒙急切詢問。
“我們也走!”
沒有坐騎的上官家等人,也和周家、寧家人那般,選擇同一個方向撤離。
……
“嘶嘶!”
從身後震動的大地縫隙內,不斷傳來刺耳的鬼嘯,地底仿佛有妖魔趁著地震爬出,要對地表的蒼生進行滅絕殺戮。
龐堅一馬當先,連連加速離開。
在他身後,周卿塵和韓都平緊緊跟隨,然後才是周家其他人,還有寧瑤、寧遠山等人。
並沒有持續太久,眾人身後的地震和鬼嘯聲,便已經緩緩止息。
這時龐堅終於止步,立即調轉了馬頭。
眾人也相繼停下,一個個心有餘悸,又滿是疑惑地看向身後。
他們都不知道,在他們離開後發生了什麼,卻本能地感覺到了不妙。
“通過烙印之眼,你到底看到了什麼?”寧瑤第一個質問。
她明眸含煞,對龐堅的態度突然變得不再客氣,語氣也冰冷至極。
“等一下我再說,先看看上官家那邊,有沒有人能活著過來。”龐堅淡然道。
眾人頓時心底發寒,意識到在那布滿縫隙的大地,必然發生了極為可怕的災禍。
周卿塵抬手,示意大家不要著急,多點耐心等待。
“嗚嚎!”
從他們逃離的區域,漸漸傳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厲叫,聽著像是上官家的修行者,正被某種邪物獵殺。
周卿塵臉色微變,深深看了龐堅一眼,卻沒多說什麼。
“好險!”
大家心驚膽顫,暗暗慶幸周卿塵選擇了相信龐堅,讓大家能及時從那方恐怖之地抽身。
因上官琴的優柔寡斷,上官家必然付出了慘痛代價,不知有多少人死在了那邊。
也沒讓眾人等太久,不多時便見鮮豔裙裳變得破破爛爛,白膩肌膚有部分裸露的上官琴,麵色驚恐地從林間顯露。
她的嫵媚風情再難保持,脖頸後側的雪白背部,似有殷紅鮮血滴落。
“羅蒙。”
上官琴時而看向身後,滿是期待地輕聲呼喊。
仿佛,那位壯闊如高塔一般,忠於她的大漢很快就會再次出現。
她一直都知道,羅蒙之所以對她忠心耿耿,其實是一直愛慕著她,希望某一天能夠得到她的垂青。
她明明是知道的,卻一邊刻意回避,一邊利用羅蒙對她的情感。
結果是羅蒙拚了自己的命,以犧牲自己為代價,成功將她從那恐怖的殺戮場送出。
她活了下來,羅蒙……似乎再也不會出現了。
隨她前來岑寂山脈,想要探索天鳳遺骨秘密的上官家人,也全部死在了後麵。
“為什麼是你?為什麼烙印之眼選擇灌注訊息的人是你?而非我?!”
突然,她看到了騎著棗紅戰馬的龐堅,腦海都是羅蒙和那些仆從身亡的殘酷畫麵。
她當即變得歇斯底裡,張牙舞爪地朝著龐堅撲來,瘋狂尖叫道:“是你害死了羅蒙!你害死了我們上官家的人,你要替他們償命!”
她想當然地認為,如果是被她得到“烙印之眼”中的訊息,那些人都不會死。
“琴姨,請你冷靜冷靜!”
周卿塵一甩韁繩,將一道暗紅閃電抽打在半空,發出“劈啪”的聲音,擋住了狀若癲狂的上官琴。
“請你弄明白,是因為你的遲疑,害死了你上官家的人。”寧瑤冷冷插話。
有周卿塵、寧瑤兩人出麵,癲狂中的上官琴,終於意識到如今隻剩下她一個人了,不論她怎麼鬨騰,都不可能是眼前這些人的對手。
漸漸地,上官琴也安靜了下來,隻是依舊以充滿恨意的目光看著龐堅。
“好了,現在說說看吧,你都通過烙印之眼看到了什麼?”
早就滿腹疑惑的寧瑤,等上官琴不再吭聲了,才重新望著龐堅。
“大地裂縫中,伴隨著震動,飛出了許多仿佛有靈性的藤蔓,如鮮活的怪蛇般,將血月的修行者瞬間襲殺,並將他們的血肉啃食乾淨。血月的人,大多和你們一樣,應該也是通脈境的修為,卻沒有絲毫的反抗之力。”
龐堅望著周卿塵等人,一邊回憶腦海中的異象,一邊述說著那血腥的畫麵。
“他們並不是被野獸擊殺,也不是被野獸蠶食,就是被地縫內冒出的藤蔓蠶食。好像,每一次恐怖藤蔓的襲擊,都會伴隨著地底的震動。”
龐堅說出他整合畫麵後做出的猜測。
“可是如此?”
聽完龐堅的描述後,周卿塵吸了一口氣,立即看向了上官琴。
他也心底發寒。
在他們這批人中,隻有他和韓都平兩人達到通脈境,其餘人都隻是煉氣境修為。
而被藤蔓襲殺的血月來客,據他所知清一色的通脈境,還有一個洗髓境的首領帶隊。
連洗髓境強者都死了,他要不是選擇了相信龐堅,豈不是也將落得同樣下場?
“和他說的一樣。”
上官琴先給予肯定答複,還不自禁地打了個寒顫,然後才問出了所有人心中的困惑:“我隻想知道,為什麼烙印之眼選的是你,而不是修煉了血月法訣的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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