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番解釋過後。
濃眉大眼的齊威,話鋒一轉,突然道:“卿塵,你可是和龐堅熟識?”
周卿塵眼睛一紅,毫不猶豫地說道:“那是和我有過命交情的兄弟!”
頓了一下,他略顯激動地問道:“齊長老,是不是……是不是有龐堅的消息了?龐堅那小子,難道從岑寂山脈出來了?”
離開八卦城後,他一直到處托關係打聽龐堅,卻始終沒有音訊。
齊威突然冷不防提起龐堅,讓他看到了一點希望的光芒。
“伱這兄弟,真是了不得啊。”
齊威無限感慨地,看了天上一眼,道:“他目前就在第三界,具體位置不詳,可他的事跡已傳遍了第三界。你上去以後,隨便找個人問一下,就知道你這兄弟現在有多出名了!”
“啊!”
周卿塵忍不住驚叫道。
……
第三界。
一艘從乾天大陸起始,途徑了三仙島、元莽,正朝著玄幽大陸開赴的雲帆,在烈日底下緩緩航行。
徐娘半老的船夫王瀅,狐媚眸子波光蕩漾,在甲板上涇渭分明的三撥人身上瞄來瞄去。
讓她最熱情的,乃是一群先前被迫逗留在元莽的世家子弟。
因自家雲帆在元莽被摧毀,這些養尊處優的公子小姐,此刻隻能被迫乘坐她的雲帆。
這些人,還不時嫌棄她雲帆的寒磣,挑三揀四地到處找毛病。
王瀅卻不敢得罪,她塗抹了厚厚脂粉的臉上,始終掛著虛假熱切的笑容。
另一批和她一樣,活動在第三界各個碎地的散修,她對待的態度就稍顯冷淡了。
第三批,則是一群被星河盟送到鳥不拉屎碎地的下界來人,聽說還有兩人乃賀家、寧家的核心成員。
麵對這群下界來人時,她的態度最為惡劣,對方問幾句話她都不耐煩地嗬斥。
“哎,世道愈發混亂,下界賤民紛紛上來和我們搶地方嘍。”
一名家族依附星河盟的世家兒郎,瞥了一眼寧家、賀家的那些來人,冷言冷語道:“以後我們幾大家族,興許都要被迫割讓一些城池出去,供下界的那些人去管理了。”
話罷,他冷冷一笑,又對聚集在一起的散修嘲諷:“散修常年出沒的碎地,也會被人強行霸占,以後能活動的空間隻會越來越小。”
聞言,許多在碎地討生活的散修,也以陰沉不滿的目光看向下界來人。
賀家的賀輝,和寧家的寧薇,麵對這兩撥人的冷嘲熱諷,還有船夫王瀅的區彆對待,隻能苦笑著沉默以對。
真正來到了第三界,他們才明白,他們有多麼的不受歡迎。
賀輝和寧薇兩人,都隻是堪堪突破到洗髓境,他們這趟帶著的族人境界更低,大多都是煉體境和通脈境。
甚至,還有一些尚未開拓出靈海的族內凡人。
身為領隊的他們,被星河盟的黃金輦車丟在一個荒蕪碎地,星河盟給了他們一個位置就再次下界了。
他們也清楚黃金輦車數量不多,最近都是超負荷運作地,奔波於第四界和第三界之間。
下去的黃金輦車,還是去接引他們兩家的族人,他們自然不敢抱怨。
隻是,沒想到途徑的一艘雲帆,裡頭人的境界各個都那麼高,就沒有一位低於洗髓境。
還有幾位氣勢強大者,讓他倆感覺必然是洞玄境,更加不好招惹。
尤其是,一位麵色蠟黃的黑衣散修,時而以意味深長的目光看來,讓賀輝和寧薇兩人一路膽戰心驚。
“我們背後是星河盟,散修應該不敢亂來,還有……那些世家兒郎,家族也依附著星河盟或血月!”賀輝小聲說道。
寧薇苦澀點頭,也是小聲說:“我隻希望能一路平安地,抵達星河盟為我們安排的碎地。在那裡,有星河盟的護法掌控著局麵,散修和世家子弟絕對不敢亂來。”
賀輝唉聲歎息,道:“真希望我們生活的第四界,從沒發生過汙濁異力侵染的事件,與其上來處處遭人白眼,我寧願還是待在下界。”
“誰說不是呢?”
寧薇也道。
身為星河盟的附庸,寧家和賀家在第四界他們所管轄的碎地,可謂都是土皇帝。
在下界的那些碎地,他們兩家受人敬仰,每一個族人出沒在自己轄境的城池,都是趾高氣揚,從沒有受過這種窩囊氣。
哪裡知道,一被星河盟送到第三界,就處處被人冷眼以對。
偏偏對方要麼是身份比他們更高的世家子弟,要麼是境界高出他們一截的散修,他們是誰也招惹不起。
從下界的高高在上,到上界的卑躬屈膝,落差著實太大,讓他們一下子接受不了。
“賀子仁的父親……”
混雜在散修中的,那位麵色蠟黃的黑衣男子,又瞥了賀輝一眼。
賀輝不敢與其對視,還下意識地看向彆處,生恐自己不小心得罪了對方。
他隱隱感覺到,那位獨自靜坐著的黑衣男子,才是這艘雲帆最可怕的一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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