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綾小心地打量完楊天誌,神色莫名地問道“您怎的成了這副模樣?”
聞言,楊天誌苦笑一聲,聲音極為沙啞無力,末了又是一陣咳嗽。
“說吧,公孫家主差你前來,所為何事啊?”
雲綾收起震驚的心情,抱拳行了一禮,隨即將公孫安世交代的事說了一遍。
楊天誌聽後,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好似要將心肺都咳出來一般。
雲綾見之不忍,上前幾步為其撫背,又在案幾上接了一杯清水遞到其嘴邊。
楊天誌喝下清水,終於止住了咳嗽,這才抬眼看向雲綾,道了聲謝,並讓雲綾在石床邊坐下。
待雲綾坐好,楊天誌緩了口氣,徐徐說道“老夫那嶽家當年隻是一介小吏,受上官牽連這才獲罪流放嶺南的。似雲陽寶藏這等大事,他們是不可能接觸到的,想來當是偶然所得才是。”
說罷,楊天誌又咳嗽起來,雲綾忙為其順氣。
楊天誌擺了擺手,慘笑一聲,接著說道“如今老夫成了這副模樣,想來公孫家主也能安心了吧。”
雲綾連忙擺了擺手,說道“總鏢頭莫要誤會!師伯對我說楊總鏢頭江湖人稱‘小孟嘗’,性情豪爽,最是仗義疏財了。隻是茲事體大,不得不派我來走上一遭罷了。”
聞言,楊天誌微微一笑,道“承蒙公孫家主看重,也莫再提什麼‘小孟嘗’了,老夫如今隻是勉強吊著一口氣,隻等我兒回來好將家業傳下去罷了。”
見楊天誌麵露哀戚,雲綾也是心中不忍,她委實想不到威名赫赫的‘小孟嘗’會落得如此田地。
方才為其撫背時,雲綾便暗中查探過了,楊天誌此時體內經脈儘斷,丹田碎裂,一身修為儘毀,全憑一股藥力支撐著,可謂是油儘燈枯,隨時都可能殞命。
不知是何人如此毒辣,要如此折辱一位半步宗師。
待楊天誌神色稍好,雲綾趕忙問道“不知是何人將總鏢頭傷成這樣的?若總鏢頭信得過雲綾,儘可說來,雲綾回去便報與師伯知曉,調動玉麟衛追查此事。”
“你喚公孫家主師伯?這麼說來,你是明玉樓主公孫玉瑤的弟子了?”
見雲綾點頭,楊天誌嘴角不由上揚,輕笑了一聲。
雲綾正不明所以呢,楊天誌又歎息了一聲,說道“老夫也不知對方是誰,甚至不知對方是男是女。”
見雲綾眼中透露震驚與懷疑之色,楊天誌微微搖了搖頭,接著道“你師父昔年於我有恩,她的弟子老夫是信得過的,斷不會騙你。”
接著,楊天誌便將當日的遭遇緩緩說了一遍。
原來半個月前楊天誌接到鏢師的緊急求援,說是送往雁門關的一批甲胄失蹤了,一同失蹤的還有一整支押鏢隊伍。
如今朝廷正在頻繁向北方運送軍資,很顯然北方又要有戰事了。
甲胄失竊絕非是小事,楊天誌接報當日便匆匆趕往北方。
一通追查下來,最終在太原郊外一處隱秘洞穴中找到了那批甲胄,還有押鏢隊伍的屍體。
楊天誌忍著悲痛埋葬了門人,隨後親自押送甲胄北上,同時派人繼續追查是何方勢力做下的此事。
可惜,直到楊天誌抵達雁門關,也沒能查到幕後之人,反而是派出去的人手都沒了消息。
意識到大事不妙的楊天誌當即啟程回返雒陽,唯恐鎮遠鏢局出什麼意外。
但是剛剛南下不久,楊天誌一行就遭了不測。
先是門人突然高熱不退,隨即一個個的真氣暴動七竅流血而亡,楊天誌很快意識到這是中毒了。
沒等楊天誌查出什麼來,他自己也出現了相同的症狀。
憑借多年苦修的渾厚真氣,楊天誌暫時壓製住了毒性,匆匆趕回雒陽,交代了最信任的老楊幾句後便躲進了這處密室當中全力運功驅毒。
然而,楊天誌低估了此毒的毒性,任他使儘手段也未能將毒素逼出,反而因此修為儘毀。
聽完這些,雲綾已是秀眉緊皺,久久無法言語。
楊天誌也因為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而精疲力儘。
“半個月前,那不正是楊元泰遇襲的時候哩……”
雲綾皺眉嘀咕了這麼一句,聽在楊天誌耳中卻猶如一道驚雷。
“看來這是有人在針對我楊家啊……”
雲綾不禁點了點頭,不過這也提醒了雲綾,她趕忙在心裡呼叫起玲瓏來。
“玲瓏!你快看看,我五師姐給的藥裡可有能救下楊總鏢頭的?”
【中毒太深,生機已絕,沒救了。】
聞言,雲綾頗為失望道“怎麼這樣……楊元泰那麼重的傷回春丹都救回來了的……”
【我剛才掃描了一下,他應該服用過什麼天材地寶,這才憑借藥力吊著一條命在,否則他早就殞命了。回春丹雖是救命良藥,但也救不了一個已死之人啊。】
楊天誌歇了一會兒,見雲綾的神情,還當是她是在擔心自己,不由出言安慰。
雲綾也就順勢收回心思,當即起身抱拳道“楊總鏢頭,雲綾這便回去將此事報與師伯知曉!至於少鏢頭何時能回返雒陽,雲綾便做不得主了,還請楊總鏢頭莫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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