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後,雲綾因著一場大戰真氣損耗頗多,便沒有多留,獨自回到房中靜心吐納恢複真氣。
不知不覺月已中天,打更人默默敲響了手中的木梆,提醒還未入睡之人三更天到了。
雲綾輕輕吐出一口濁氣,緩緩睜開了雙眼,白天損耗的真氣已全數恢複。
她晃了晃有些僵直的脖頸,伸了個懶腰,這才起身洗漱準備入睡。
然而,她剛剛打好清水,忽然耳根輕動,一絲不尋常的聲音傳入耳中,似是重物落地的聲音。
一路多次遇襲的她不敢輕忽,輕手輕腳地放下手中的臉盆,取過榻前的鳳鳴劍就摸到了房門邊,靜心聽取門外的動靜。
好半晌,就在雲綾以為自己聽錯了時,一聲輕呼陡然響起“公孫姑娘……公孫姑娘可在此間……”
說話之人聲音有些粗獷,但透著一股子虛弱勁兒,雲綾隱隱覺得耳熟,一時卻想不起在哪兒聽到過。
聽清對方所喚之人,雲綾不由默默想了一遍驛館中的各色人等,好像隻有她是姓公孫的。
想罷,雲綾一手持劍,一手輕輕將房門打開一道縫隙往門外望去。
今日月色很好,以雲綾的目力很輕易便看清了門外的情況。
不大的小院中,一個高大的人影正靠在院牆邊喘著粗氣,身下已流了不少血,血腥氣正四散彌漫。
看清那人麵容,雲綾不禁輕呼出聲“大個子?!”
看劉筠光的狀態極為不好,雲綾顧不得多想,打開房門三兩步便跑到了劉筠光身邊。
上下察看一番,隻見劉筠光胸前一道刺目的血痕,血水如同小河般流淌而出,此時他早已麵白如臘,眼瞅著就要不行了。
見此,雲綾並起劍指,衝著劉筠光胸前幾處大穴點去,真氣打入後者穴位之中,這才堪堪止住出血。
這一番動作讓原本已經昏昏沉沉的劉筠光回過了神,他艱難地抬了抬頭,看清了是雲綾,眼中頓時升起了求生的欲望。
“救……救我……”
隻來得及說這麼一句,劉筠光就很光棍地暈了過去。
“誒~你先彆暈哩!這是出了何事,你倒是說清楚啊!”
眼看劉筠光毫無反應,雲綾小心地探了探他的鼻息,見還有氣這才長舒了一口氣。
劉筠光這大體格子雲綾是沒法搬動的,好在院裡的一係列動靜也驚動了警醒的李思道。
得知白天就是這個大個子反水才救了雲綾,李思道二話沒說便將人背回了自己屋,雲綾則先回房取了一枚回春丹這才跟過去。
待劉筠光服下回春丹,氣息漸漸平穩後,雲綾二人相對而坐,都對眼下的狀況有些莫名。
半晌,雲綾輕歎一聲,輕聲道“這大個子該不會是因為白天幫我的事才落了難吧?若真是如此,我還怪不得勁兒哩。”
李思道看了一眼躺在榻上的劉筠光,隨即安慰道“怎麼說那也是同門師兄弟,當不會下此狠手才是。雲綾師妹莫要憂心了,一切待其醒來自有分曉。”
見雲綾努力睜眼的樣子,李思道又道“天色不早,這人也不知何時才能清醒,雲綾師妹還是先去歇息吧,此人自有我來看著。”
聞言,雲綾看了眼床榻,略一頷首,輕聲道了句謝,便起身回房去了。
李思道則在桌前坐著,雙眼一瞬不瞬地盯著劉筠光所在,這一坐便是一夜。
天亮之後,雲綾早早地便收拾妥當到了李思道房中,順道還為李思道帶了些早點。
李思道在桌前用飯,雲綾則在榻前查看劉筠光的情況。
真氣遊走一圈,見其氣息平穩,隨時都可能清醒,雲綾這才放心了一些。
不多時,陰世師也來了,他在飯堂等了半天也不見雲綾與李思道,頓覺有異,是以匆匆尋來。
見二人安好,陰世師放心下來,這才留意到房中還有一人,不禁問起此人來曆。
聽完雲綾的敘述,陰世師捋了捋胡須,沉吟片刻後方才說道“據在下打聽到的消息來看,所謂的‘嵩陽五劍’正是嵩陽劍派掌門何千秋的五名親傳弟子闖出的名號。”
說罷,他看了看昏迷不醒的劉筠光,對雲綾二人講起了他打聽到的消息。
聽完陰世師的一番話,雲綾這才知道昨天襲擊自己的兩人是何姓名。
“原來這大個子叫劉筠光啊。”雲綾看著榻上的人低聲呢喃道。
三人在房中待了許久,劉筠光卻遲遲沒有清醒,於是陰世師打發李思道去自己房中歇息,他自己則繼續守在此處。
雲綾見左右無事,便也回了自己房中修煉,隻是囑咐玲瓏重點留意這裡的情況。
入夜後,三人再次齊聚李思道房中。
好在,三人剛剛會合不久,劉筠光便緩緩睜開了雙眼,隻是眼中還透著些許迷茫。
正對床榻的李思道率先察覺到情況,三兩步趕到榻前,道“劉筠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