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雲綾還在好奇地四處打量之時,範明承已經登上高台,一聲傳遍全場的輕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諸位!十年一屆的演武大會今年由我澄心書齋承辦,感謝諸位不辭辛勞趕來我鹿門山!”
“老夫並非多話之人,便不在此多說什麼了!演武大會第一輪正式開始!請諸派的青年才俊們各展所長吧!”
傳遍全場的話語簡短而有力,顯示了說話之人深厚的修為。
範明承說罷,緩步走下高台,於主位上坐定。
雲綾抬眼望去,隻見範明承左右兩側各坐著一僧一道,三人正不時小聲交流著什麼。
這一僧一道看著都已年紀不小,麵上卻精神矍鑠,眼中神光內斂,顯然都是修為不低之人。
她轉頭詢問師父這一僧一道是什麼人,公孫玉瑤看了一眼後,才小聲為雲綾介紹起來。
範明承左側那位寶相莊嚴的和尚,乃是靜禪寺摩訶院首座慧能禪師,一身修為直逼宗師境。
範明承右側那位鶴發童顏的道士,則是三清觀執法堂首席玄清散人,修為僅在觀主玉陽道人之下。
聞言,雲綾不禁看了一眼主位上的三人,暗道三大聖地到齊了。
不同於雲綾還有心思關注其他事情,早在範明承宣布開始之時,現場已經有幾人率先躍下高牆,各自登上了一處擂台。
他們自報家門後,紛紛對著高牆上抱拳邀戰。
一時間應者雲集,很快十個擂台就都熱鬨了起來。
依照演武大會的規矩,各派弟子自行尋機登上擂台,連勝三場便可下台休息,之後可以繼續挑戰擂台。
當然,如果你有自信也可以連勝三場之後繼續守擂,代價是要連勝到第六場才有下台休息的機會。
連戰的風險是極大的,因為一旦敗上一場,不管你此前勝了幾場,都會被淘汰。
最後,擂台上隻會剩下十個人,這十人再通過抽簽捉對比試,以決定第一輪的最終名次。
彆看規則似乎很粗糙,隻看敗陣不論勝場,似乎對連勝多場之人不公平。
但這就是演武大會甄彆普通才俊與天驕的方法。
真正的天驕,不是隻會打打殺殺的人,冷靜的頭腦和清晰的自我認知是必不可少的品質。
明明已經出了風頭,不抓緊時機休整,非要硬著頭皮迎戰各路才俊,敗了也隻能說是咎由自取。
這邊廂,雲綾因為關注了主位上的三位大佬,錯過了第一時間出戰的機會,此時正在暗自懊惱著,一雙鳳眸緊盯著十個擂台的情況,準備一有空位就馬上出擊。
公孫玉瑤見她如此,不禁有些扶額,輕聲說道“你急個什麼勁?你看現在擂台上有真正的才俊嗎,你就急?”
聞言,雲綾不解地看了師父一眼,眼神很清澈。
公孫玉瑤示意雲綾看向最近的那座擂台,說道“現在都是各派出來試探的普通弟子而已,一些個後天境下品都不到的弟子,你上去作甚。”
雲綾方才光顧著著急了,還真未曾注意這些人的修為如何。
經公孫玉瑤這麼一說,雲綾這才仔細看了看各個擂台的情況,果然如師父所言,一個後天境下品的都沒有,全是些剛剛修出真氣的後天境入門武者。
見狀,雲綾羞赧地撓了撓臉蛋,訕笑著說道“嘿嘿,是弟子莽撞了。”
公孫玉瑤好整以暇地喝了口茶水,並未接話,雲綾隻得轉過頭去認真看向了擂台上的比試。
片刻後,雲綾就有些興致缺缺了,實在是以她如今的修為和眼光來看,目前擂台上的這些比試就如同小孩子過家家一般,她隨便看上一眼就能找出至少七八處破綻來。
沒了觀看的興致,雲綾忍不住又開始左右張望起來。
這次,她一眼便注意到了斜對麵有人似乎正在看著這邊。
那是個芝蘭玉樹般的俊逸少年,身姿挺拔,一襲白衣以金絲修飾,懷抱長劍,更顯英姿勃發。
雲綾不確定對方是不是在看自己,不自覺地晃了晃身子。
對方的視線也隨著她的晃動而來回轉動,雲綾終於確定這是在看自己了。
確認此事後,雲綾見對方神情平靜,並無猥瑣之色,於是衝著少年揮了揮手,臉上露出一個笑臉來。
少年麵色不改,絲毫沒有偷看被發現的窘態,麵對雲綾的動作,他也微微頷首,算是還禮了。
這邊的異狀引起了公孫玉瑤的注意,她順著雲綾的視線看去,隨即輕聲說道“那就是葉知秋,名劍山莊少莊主,鳳鳴劍正是由他祖父親手鑄造的。”
聞言,雲綾這才抬頭看了看少年所在的旗幟,果然寫著“名劍山莊”四個大字。
得知鳳鳴劍是對方祖父親手鑄造的,雲綾想了想,隨即取過鳳鳴劍舉在頭頂衝對方晃了晃,臉上笑容更盛。
葉知秋一愣,旋即看清了雲綾手中的鳳鳴劍,臉上明顯有了些動容。
他身前坐著的中年人察覺到身後的異樣,微微側頭,低聲問道“秋兒,發生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