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公孫安世直到天明時分方才回到客棧。
雲綾擔心師伯找來,是以也一夜未睡,此刻正於床榻之上盤膝吐納。
聞得門外動靜,雲綾出聲請師伯進來,自己也起身迎了上去。
二人並未多言,引著公孫安世在桌前坐定,雲綾轉身便佯裝在被褥中摸索,實則是從量子空間中將木盒取了出來。
公孫安世接過木盒,打開小心地查看一番,確認無誤後這才徹底放下心來。
“此行最大的收獲便是此物了,雲綾辦得好呀!”公孫安世關上木盒,喟歎一聲。
聞言,雲綾也徹底放鬆下來,見公孫安世隻得一人過來,便問起了李思道和陰世師。
“思道引兵駐紮於鎮外,世師同他一道,盤點那些個黃金珠寶呢。”
公孫安世回了一句,旋即又感歎道“有了這批黃金珠寶,北方戰事也能鬆快一些了。”
聞言,雲綾麵露不解,問道“師伯緣何有此感歎哩?”
公孫安世看了她一眼,似是也想找人傾訴一番,隨即緩緩說起了北方的戰事,言語間多有無奈之意。
原來為了追查玄天尊,玉麟衛一直暗中盯著陳進之的動向。
然而,不知哪裡來的一夥人,在宛城附近大肆燒殺,擾亂了玉麟衛的布置。
待玉麟衛平息宛城亂局時,回過頭來,卻發現失了陳進之的蹤跡。
一番探查下來,隻能確定陳進之是北逃了。
公孫安世第一反應便是北方戰事,正好此時嶽爽的行蹤也已掌握,於是他便親自率領大隊人馬北上幽州。
到了幽州,看到了戰場,公孫安世才發現他印象中的裝備精良、訓練有素的邊軍似乎隻是他的印象。
他所見的邊軍大多裝備老舊,兵員素質良莠不齊,甚至其中還能找到五十出頭者。
身為兵部左侍郎,公孫安世自然有資格問責,於是他找到了這支軍隊的將領。
一番盤問下來,公孫安世才知道,不止這支軍隊是如此,可以說整個北方的邊軍皆是這般模樣。
戰端一開,除了一開始各路邊軍收到了一些輜重補給和兵員補充外,後續都是由將領們自己想辦法弄來補給和兵員的,朝廷根本未曾管過。
公孫安世自是不信,念及戰事緊張,暫且放過了那將領。
他一麵吩咐玉麟衛尋找嶽爽和陳進之的蹤跡,一麵親自深入前線了解各路邊軍的實際情況。
結果令他心驚,實際情況比那將領說的還要嚴重。
開戰半年以來,領兵將領有門路的還能搞到補給和兵員,沒有門路的甚至隻能縱兵劫掠,更有甚者不惜殺良冒功。
一怒之下,公孫安世也顧不得追查嶽爽和陳進之了,將玉麟衛全部調了回來,將那些縱兵劫掠和殺良冒功之人儘數拿下。
審訊之後得知,朝廷隻在頭一個月送來了補給和兵員,後續這些將領是一個銅板的軍餉糧草都沒收到過。
接過審訊結果,公孫安世枯坐了一夜,最終放過了縱兵劫掠之人,隻一再告誡不可再為,朝廷補給很快便會送抵前線。
至於殺良冒功,罪在不赦,這些人等被儘數收監,等候朝廷發落。
隨後,公孫安世一麵將情況寫成奏疏上報朝廷,一麵以兵部左侍郎的身份調集河北諸州糧草軍械、征發青壯,支援前線。
公孫安世不清楚為何北方前線會缺兵缺糧,一切還得等他回到長安才能調查,但雲陽寶藏的這批黃金珠寶無疑能大大減輕前線的後勤壓力。
聞得北方戰事情況,雲綾不禁秀眉緊皺,為身在雁門關的兩位師姐擔心起來。
見狀,公孫安世略一思索便已明了,出聲安慰道“我雖未去雁門關,但其鎮將韓成章乃是韓元讓之子,沒人敢為難他的。”
聞言,雲綾這才眉頭稍解,卻又為前線奮勇拚殺的將士們感到不值。
“邊關將士本是抵禦外敵,卻困於補給斷絕,朝廷怎的如此行事哩!”
見她憤憤不平,公孫安世也不知該說些什麼,因為他自己也是如此認為的。
半晌,公孫安世方才歎道“內情如何尚且不知,待回了長安,我自會追查此事。”
聞言,雲綾仍是心緒難平,出聲道“我看就是有人從中貪墨哩,師伯可得好好查查才是!話本子裡都是這麼寫的!”
公孫安世自然明白雲綾所言不無可能,甚至是很有可能,但他身處的位置卻不能讓他如雲綾一般想說什麼就說什麼,一切還需有實證。
是以,他也隻能溫言勸慰幾句,隨即便帶著木盒離開了。
公孫安世走後,雲綾猶在憤憤不平,為奮勇殺敵的將士叫屈,也為那些縱兵劫掠、殺良冒功之人感到不齒。
此時,玲瓏的聲音在她腦海中傳來。
【你既如此不忿,便更該好生完成學業。大周可是不禁女官的,說不得日後你還能親上戰場呢。】
聞言,雲綾頓時有些泄氣,回道“我能成嗎?再說了,那些書本讀著好沒意思哩,還不如我看的話本子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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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你現在也沒事了,要不我們抓緊時間來學點不一樣的知識?】
話音剛落,雲綾頓時警惕起來,她可還記得被數理化支配的恐懼呢。
“什,什麼知識?又是數理化那樣的?”
【兵法!】
“兵法?!你還會這個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