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綾等人在樹林中商議搜查莊園之時,卻不知莊園內一夥人也正商議著應對之策。
隻見一錦衣華服的中年人背負雙手,在廳堂中來回踱步,麵上皆是急切焦慮之色,不時看向下首坐著的一眾人等。
這中年人正是尚家家主尚明義,而他下首這些人皆是尚家的子弟,為首之人乃是他的親弟弟尚明信。
“大哥,要小弟說,我們直接殺將出去,將那樹林裡耗子一並剿殺乾淨便是!此間有千餘邊鎮精兵,怕他作甚!”
說話的正是尚明信,三十出頭年紀,身材略顯消瘦,許是在軍中呆過,渾身透著股肅殺之氣。
相較於尚明信,尚明義這個大哥則要顯得儒雅許多,唯獨那雙眸子時不時透出陰鷙之色,教人膽寒。
“你懂什麼!你當這是乾州城嗎,想殺誰就殺誰?”
尚明義瞪了弟弟一眼,眼見對方退縮,這才歎了口氣,大馬金刀地坐回了上首位置。
他抿了口清茶,又吸吸鼻子,眼神透出凶狠來,似是正在算計著什麼。
頭天夜裡,原本正摟著嬌妻美妾休息的尚明義突然接到消息,說是有人夜闖瓦坪山,還重傷了尚從義。
尚明義當即便知道壞事了。
早在數月之前,尚明義就已經隱隱感覺到天機門在調查尚家,尤其是天機門少主諸葛遜及其夫人無故失蹤之後,尚明義心中愈加不安起來。
為此,尚明義開始召回在外的尚家子弟,也是以防不測。
如今有人夜闖瓦坪山,更是重傷尚從義而去,尚明義知道瓦坪山的秘密隻怕守不住了。
於是,尚明義召集族中子弟連夜離了成都,準備前往乾州觀望情況。
好在尚明義早已明裡暗裡將家族多年的積蓄轉移,尚家此次集體出走倒也不必帶上太多累贅之物。
當尤三等人跟上來時,尚家的高手就發現了他們的蹤跡。
不過,尤三那二十人皆有著後天境中品修為,彼時尚明義急著出城,這才沒有與尤三等人起衝突。
待到了莊園附近,尚家暗中的哨探又發現了雲綾一行,一看兵卒們的裝扮他們就意識到這一路人馬乃是玉麟衛。
接到消息的尚明義心知躲不過去,乾脆便在莊園落腳。
這處莊園乃是尚家祖上傳下來的,那時季漢新亡,蜀中局勢不穩,是以莊園內外皆設有防禦工事,足可尚明義等人暫時自保,以圖來日。
眼看坐困莊園,尚明義也是暗暗著急,這才召集了一眾族中子弟前來商議對策。
然而,族中子弟多在官商廝混,有真本事的著實沒有幾個,唯一尚能仰仗的也隻有他的親弟弟尚明信了。
“老四!”尚明義招手喚了一聲。
“三哥,有何吩咐?”尚明信看向兄長,應了一聲。
“老四,若是與玉麟衛硬拚起來,你有幾分把握?”
“三哥放心,就憑此地的千餘兵馬和莊園裡的工事,小弟保準他們有來無回!”尚明信麵露凶戾之色,抱拳回道。
尚明義深吸了一口氣,旋即說道“你且下去做好準備,但是無有我的號令,不得擅自行事!”
聞言,尚明信抱拳應喏一聲,起身匆匆而去,龍行虎步之間,倒是頗有幾分大將之風。
待其走後,尚明義又掃了眼在座全無主意的諸人,心中冷哼一聲,揮手打發了他們離去,不多時廳堂之內便隻剩下了尚明義一人。
尚明義抿了口茶水,突然開口道“小王子可醒了?”
話音落下,一名黑衣蒙麵之人不知何處現身出來,單膝跪地,恭聲回道“小王子仍在昏睡,傷他之人真氣極為精純,不輸半步宗師之境,隻怕……”
說到此處,黑衣人頓了頓,沒再說下去。
尚明義卻是臉色難看,又道“可查到此番是何人夜闖瓦坪山的?”
聞言,黑衣人垂下了頭,搖頭道“尚未。”
話音剛落,尚明義猛地站起身來,一把將手中茶盞摔在地上,怒罵出聲“廢物!繼續查!”
麵對暴起的尚明義,黑衣人身軀一抖,趕忙恭聲應喏,旋即又隱入了陰影之中。
尚明義站在原地,大口喘著粗氣,顯然被氣得狠了,以致於麵上凶戾狠辣之色全無掩飾,如同一頭受傷的猛獸,將要擇人而噬。
好半晌,尚明義方才吐出一口濁氣,緩緩坐回原位,咬牙切齒地說道“不管你是誰,壞我尚家大事,老夫都要將你碎屍萬段!”
午後,王崇義按照事先計劃,帶著五十名玉麟衛來到莊園大門前。
守門的尚丙一見來人個個頂盔摜甲,殺氣騰騰,頓時神情緊繃,一麵派人回莊通知家主,一麵喝止對麵靠近。
王崇義抬眼看去,麵露冷笑,喝道“好個不知事的奴才,認不得我玉麟衛邪?!還不快快打開莊門,誤了爺爺的差事,仔細著你的腦袋!”
尚丙一聽是玉麟衛,頓覺兩股戰戰,偷偷瞥了一眼身側,方才高聲回道“軍爺莫怪!小的這便為軍爺開門!這便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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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尚丙已從門牆後下去,招呼人幫忙抬起門閂,打開了莊園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