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匆匆,轉眼便過三日。
諸葛遜為防尚家去而複返,決定暫以莊園為據點,一麵派兵搜捕尚明義兄弟,一麵聯絡益州官府請求協助。
就在昨日,益州大都督府正式發出海捕文書,如此益州境內將再無尚明義兄弟的立錐之地。
雲綾托尤三傳信給燕十六不必前往乾州後,左右無事,便也在莊園住下,整日與雲綰一起切磋較技,印證武道。
至於諸葛遜在尚守安處審問出了什麼情報,雲綾並不關心,她此行的目的便是尋找雲綰,雲綰無恙她的任務也就完成了。
然而,自天機穀回返的燕十六卻帶回來一個消息,令雲綾悠閒的日子就此作罷。
“姑娘,回來前諸葛門主托我告知姑娘,要小心乾州方麵的動向。尚家能走私禁物前往西羌,未必沒有通往西羌的隱秘小道。”
此時廳堂內雲綾、諸葛遜、雲綰、龐萬春、燕十七齊聚一堂,聞得燕十六的話語,俱是神情一滯。
此前他們都未想到這一層,如今得諸葛琿提點,方才醒悟。
諸葛遜當即便告辭一聲,匆匆下去布置往乾州方向的搜捕,雲綰也一並隨夫君而去。
雲綾則是掃視一圈剩下的三人,並未立即說話。
剛剛結束禁閉的龐萬春最先忍不住,出聲道“姑娘,尚家兄弟走脫已過三日,若當真有小道前往西羌,隻怕此刻再追已是來不及了。”
聞言,雲綾隻微微頷首,並未接話,指尖叩動著桌麵,心中盤算的卻是旁的事情。
追捕尚明義兄弟不是她的活計,是以她並不關心尚家兄弟的去向。
說白了,她隻是入蜀來尋雲綰的,尚家之事亦不過是恰逢其會罷了。
尚家會如何收場,尚家兄弟又要如何處置,這些自有朝廷法度在,用不著她來操心。
唯一可慮的是,尚家若是真有一條直通西羌的小道,是不是就意味著乾州的防線不再穩固了?
若是這條小道能夠通行兵馬,一旦尚家兄弟投靠了西羌某方勢力,那麼對方就能憑此繞過乾州城襲擊益州腹地了。
不必多,隻需一二千兵馬,就足以在益州廣闊的平原上燒殺劫掠了。
待官府作出反應,這一二千人隻需化整為零通過小道回返西羌,便可令官府無可奈何。
念及此,雲綾小手一拍桌麵,沉聲道“尚家兄弟如何與我無關,但這條小道必須要找到!”
說罷,雲綾將方才所思說與在場三人聽,頓時令他們也心頭一緊。
尤其是龐萬春,他本就是蜀中之人,深知乾州防線對於益州意味著什麼,一旦有這樣一條小道被西羌所利用,益州將再無寧日。
是以,龐萬春當即起身,抱拳道“姑娘,萬春願往西羌一行,定然探明這條小道虛實!”
聞言,雲綾卻是擺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她摩挲著下巴,沉吟片刻,方才說道“十七,你去尋我大師姐來。大師姐剛從羌地回返,或許知道些內情。”
燕十七聞言,起身而去,不多時便和雲綰聯袂而回。
路上雲綰已從燕十七處聽了雲綾的顧慮,是以也不廢話,剛一坐下便將自己在羌地的見聞一一道來。
原先她與諸葛遜化作商賈進入羌地,所帶貨殖多是鹽鐵一類,為的便是尋機接觸尚家勾連的買家。
入羌兩月,他們逢人便說手裡有大量鹽鐵之物欲要出售,果真等來了大主顧。
那人自稱是阿魯木部的使者,欲要將他們手中的鹽鐵一並買下,價錢甚至高過市價兩成。
兩月來,雲綰二人也聽說過這阿魯木部,據說是羌地如今最具實力的部落,近年來兼並了不少周圍的部落,大有一統西羌之勢。
經過多番打探,諸葛遜從使者口中挖出了尚家的存在,當即便將之扣下,與雲綰連夜帶著人趕回了乾州。
有乾州鎮將王爾山作見證,諸葛遜從使者口中拿到了尚家與阿魯木部勾連的證詞,這才有了後續乾州出兵捉拿尚明信一事。
隻是他們未曾想到的是,雲綾率先探明了瓦坪山中的兵工作坊,令尚家提早做出了反應。
一番敘述下來,雲綾有些難為情地撓了撓臉蛋,雲綰卻拍了拍她的肩頭,笑道“此事需怪不得你,不過是機緣巧合罷了。”
雲綾也非矯情之人,很快便將這點難為情拋諸腦後,她更在意的是與尚家勾連的西羌部落。
阿魯木部,若是她沒記錯的話,那被他重傷的尚從義便是阿魯木部的王子。
念及此,雲綾將在瓦坪山遇到尚從義以及尚從義的身份一並說了出來,也算側麵證明了尚家勾連阿魯木部的事實。
雲綰垂眸片刻,不禁感歎道“看來這阿魯木部果真不可小覷,竟在三年前就派出王子進入中原。”
雲綾的思緒卻不在此,出言問道“大師姐,你們帶回來的那使者,可曾交待尚家是如何將貨物送過去的?那條小道可當真存在?”
聞言,雲綰搖了搖頭,回道“未曾,或是那使者有意隱瞞也未可知。那時我與你姐夫關注的皆是尚家裡通外國之事,倒是未曾想到還有這一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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