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綾看著沙盤,仔細辨認著乾州城的地理,耳旁是王爾山的指點說明。
成都西北一百多裡乃是湔水河穀,自河穀深入百餘裡便到西羌地界,一路皆是群山環繞,人跡罕至。
河穀左右分彆是丹景山脈和龍門山脈,滾滾湔水自兩山之間奔騰而過。
距離穀口約莫二十裡處,原本東西走向的湔水受山勢影響,突然改道向南,與南北走向的白水交彙,於兩岸留下了一大一小兩處穀中平原。
大者位於湔水南岸,背靠群山,東西不過三裡,南北亦不過七八裡,湔水由北、東兩麵繞行南下,喚作湔水原。
小者則被兩水夾於當中,南依湔水,東靠白水,北麵則是龍門山餘脈,唯有西麵可以通行,方圓不過兩三裡,喚作白水原。
乾州城便建立在湔水原上,依山傍水,易守難攻。
而白水原上也有一座白水小城,乃是乾州副城,扼守兩水交彙之地,與乾州城隔湔水相望,互為犄角。
乾州城南約莫二裡,丹景山與龍門山在此收緊,形成兩山夾一河之勢,地勢險要,唯有一條小道可以通行。
此地建有一處隘口,名喚石口隘,湔水在隘口南麵拐了個彎才再次南下,南岸龍門山下便也留下了一處穀中平原,喚作石口原。
石口原上建有一座石口小城,乃是乾州的屯糧之所,與石口隘隔河相望,以渡口相連。
如此三城一隘,便形成了完整的乾州防線。
在雲綾看來,除非有法子繞過群山阻隔奇襲石口城,同時還得封鎖湔水河穀入口阻絕援軍,否則想要正麵攻破乾州防線,簡直難如登天。
而若是對乾州城圍而不攻行困死之法,綿延湔水就是乾州城最好的保命符,糧草、軍械、援兵皆可通過湔水源源不斷送到乾州,根本困不死。
隨著王爾山的講解,雲綾對整個乾州防線都已了解得一清二楚,同時也在感歎此地的險要。
忽然,雲綾想到了尚家賴以走私的那條小道,來時她便問過王崇義小道的位置,如今這沙盤上她卻並未見著。
“王將軍,尚家走私違禁之物入羌皆賴一條隱秘小道,不知將軍可知曉位置?”雲綾看向王爾山,出聲問道。
“嗯,本將也親自去看過,便是單人通行也極為困難,更遑論行軍,不過本將也加進了沙盤之中。”王爾山點頭回道。
說罷,他將手在丹景山方位一指,比劃出一條路線來。
雲綾細細看去,終於能在其中看出一條微不可察的小徑,夾在山穀之間,隻是這般看著就能想象得到小徑的難行之處。
雲綾又問了些其他的問題,二人才算結束了這場地勢講解。
而後,王爾山親自將雲綾送到軍營,這才獨自返回了鎮守府。
來到一間簡單的木屋前,這就是雲綾與燕十七的住處了,相比於其他將士擠的大通鋪,這裡可是好上了不少。
屋內,李思道、龐萬春與燕十六兄妹都在等她,見她回來,眾人齊齊起身相迎。
“怎麼都在這哩,都安頓好了?”
雲綾笑盈盈地問了一句,隨意地坐到了方桌前。
眾人依次坐定,李思道方才開口道“回都尉,將士們都已安頓妥當!”
聞言,雲綾自顧自倒了杯茶水潤嗓,說道“你們怎的不去休息,一路行軍不夠累哩?”
幾人相視一眼,最後還是李思道開的口“累自然是累的,不過我們更關心王將軍有些什麼交待的?”
雲綾眸子一轉,便明白了幾人的意思,他們或許以為王爾山將她單獨叫走是在分派今後的任務,亦或者為她調撥兵馬了。
畢竟,雲綾這個馬軍都尉名義上是可統領三千騎兵的,如今麾下這兩千玉麟衛還屬於是編外兵馬,嚴格來說她還是個光杆司令。
念及此,雲綾輕輕搖了搖頭,笑道“今日王將軍隻是為我講解了乾州地理,倒是未曾說其他。相信王將軍自有安排,你們啊放寬心便是。”
說罷,她又看了看幾人,乾脆以水代墨,就在方桌上畫起了乾州地理,口中開始一一講解起來。
見此,幾人不敢大意,都知道行軍作戰通曉地理的重要性,忙仔細將雲綾的講述記在心間。
一通講解下來,天色已然不早,早有親衛將幾人的飯菜送來。
幾人用過晚飯,便也各自回去休息去了。
夜裡,玲瓏難得沒有拉著雲綾學習,讓她一覺睡到天明。
翌日一早,雲綾便被王爾山的親衛請去了鎮守府。
邁入昨日那處大廳,王爾山身著甲胄,眉頭緊皺,一雙虎目盯著沙盤默然無語。
在他身側還有一名四十左右的大漢,同樣一身甲胄,正指著沙盤滔滔不絕地說著什麼。
見此,雲綾眉頭一挑,快步走入廳中,抱拳朗聲見禮。
廳中兩人這才注意到有人進來,齊齊看向來人。
見是雲綾,王爾山眉頭一鬆,大笑出聲,招呼著雲綾近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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