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木林外一場大戰,雲綾隻覺身心俱疲,若非有那神秘女子出手相助,隻怕還不好收場。
是以,雲綾決定在前方柳樹村休整一宿,同時也派人將阿穆欽陵之死告知王爾山。
阿穆欽察自清醒過後就如同失了魂般,低垂著腦袋不言不語,讓他動便動,讓他停便停。
喪子之痛,雲綾也沒什麼好辦法安慰他,再說他還是敵國大將,是以隻讓親衛嚴加看管便罷。
為免擾民,雲綾並未讓大夥入村,隻是尋村長討了清水便在村外道旁布下營地歇息。
入夜,雲綾睡在帳中,猶在想著白日裡那女子。
她總覺得眼熟,一時卻又想不起來是誰,隻能確定自己曾經見過她。
輕紗蒙麵,鮮衣赤足,掌帶寒氣。
忽的,她好似想到了什麼,心中說道“玲瓏,那女子莫非是左湘兒?”
【綜合各種情況而言,她最有可能。】
“若是她,那她為何幫我哩?她不是魔門的聖女嗎?難道,血殺樓與魔門無關?”雲綾嘀咕道。
【情報不足,無法分析!】
聞言,雲綾隻得暫時歇了這心思,心頭大石放下,頓覺困意襲來。
吩咐玲瓏密切探查周圍後,她便沉沉地睡了過去。
月上中天,營地內一片寂靜,唯有篝火旁燕十六和幾名斥候營的兄弟在守夜。
忽的,本該沉沉睡去的雲綾快步走出了帳篷,在燕十六疑惑的目光中到了篝火旁。
“十六,有人在快速靠近,迅速集合大夥準備戰鬥!”雲綾沒有廢話,匆匆交待一句便向著南麵飛掠而去。
燕十六大驚,營地周圍是有斥候營兄弟暗中盯梢的,如今卻無示警,隻怕已經凶多吉少。
念及此,他迅速與守夜兄弟分頭通知大夥,不多時親衛們便集結完畢。
麵對龐萬春的詢問,燕十六快速將敵襲之事說了,隨後眾人便快步向雲綾離開的方向追去。
另一頭,雲綾已與來人交上手,在她身後則是兩名重傷昏死過去的斥候。
幸虧玲瓏示警及時,雲綾趕得也及時,這才救下兩人性命。
此時,雲綾一人攔下十數人,手中鳳鳴劍嗡鳴不斷,漫天劍光揮灑而出,迫得當麵之人不敢近身。
在這十數人後方,尚有一人負手而立,白衣白袍,一身氣勢不輸白日裡那青衣人分毫。
此刻,他雙眼正一瞬不瞬地盯著雲綾不放,手中虛握一支玉簫,手背青筋隆起,猶在微微顫抖。
聞得身後腳步聲傳來,雲綾鼓足真氣一劍掃出迫退近身之人,旋即返身提起昏死的斥候向前掠去。
那十數人還待追擊,夜色下卻陡然響起箭矢的破空聲,有心算無心之下,眨眼間便收割了這些人的性命。
雲綾將斥候交給趕到的親衛們,這才回身看向不遠處的白衣人。
隻見他並未因手下人的斃命而有所動容,仍舊一瞬不瞬地盯著雲綾,眼中升騰著恨意。
雲綾看得出這又是一名半步宗師之境,抬手攔下正欲上前的龐萬春等人,自己則信步走向白衣人所在。
二十步外,雲綾站定腳步,鳳鳴斜指地麵,出聲問道“血殺樓?天字組?”
白衣人微微頷首,隨即將玉簫抬起,問道“這玉簫主人是你殺的?”
雲綾注目一看,正是白日裡那青衣人所用的兵器,說來也的確是死在她手裡的。
是以,她點了點頭,認下此事。
見此,白衣人將玉簫斜插入後腰,出聲道“是你便好,我也不算殺錯了人。”
說罷,他身形一晃,陡然出現在雲綾身前,抬手便是勢大力沉的一掌。
雲綾在她說話之際就已心生防備,麵對這一掌並未慌張,鳳鳴劍斜刺裡一挑便封住了白衣人進攻的路徑。
白衣人若是不躲,鳳鳴劍便會刺破他手腕穴道,屆時真氣破體而入,這條手臂能不能保住就兩說了。
雲綾想法沒錯,卻低估了白衣人殺她的決心。
隻見白衣人當真不躲不閃,大掌攻勢不改,仍舊向著雲綾麵門而來。
見此,雲綾瞳孔一縮,隻得彎腰後仰躲避,她可不願與之兩敗俱傷。
這一躲,手中劍勢也隨之一變,由挑其手腕轉而攻其腰腹。
孰料白衣人依舊不躲,錯身之際一掌向下按來,直擊雲綾天靈,作勢便要與雲綾同歸於儘。
雲綾心中一駭,顧不得許多,當即腰間用勁,身形以腳掌為中心旋轉躲避,堪堪避過這同歸於儘的一掌。
這一切發生在轉眼之間,而其中凶險卻唯有局中人方能體會。
雲綾站在十步開外,麵上依舊有些驚魂未定。
她出道這麼些年,自問也與不少人交過手,卻從未遇上過如此不要命的主。
猛然間,她心下一動,看向了彆在白衣人腰後的玉簫,頓時明悟,出聲道“你與這玉簫主人交好?”
聞言,正欲進攻的白衣人腳下一頓,微微頷首,道“乃我胞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