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機門議事廳,廝殺一夜的天機門與明玉樓眾人齊聚於此。
“公孫樓主,此番多謝援手,諸葛鈺感激不已!”諸葛鈺一字一句地謝道。
公孫玉瑤臻首輕搖,淡淡道“親家無需如此,你我兩家既結秦晉之好,自當互為奧援,不必言謝。”
聞言,諸葛鈺微微頷首,正如公孫玉瑤所言,因著諸葛遜與雲綰這層關係,天機門與明玉樓本就親近,互為援手也屬平常,是以他也未再多言。
今夜一番廝殺,諸葛鈺父子以有心算無心,可謂大獲全勝。
諸葛珪見事不可為,拔劍自戕,一乾心腹死的死降的降,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走脫了諸葛純。
原是燕十六跑來求援,公孫玉瑤一聽雲綾遇險,分神之下教洪應元找到機會脫身而走,順手還救走了諸葛純。
如此一來,諸葛琿的死因再次成謎,雖然懷疑是諸葛珪祖孫下毒,卻並無實證,一切也隻能待日後擒到諸葛純再行審問了。
眾人閒話一番,見諸葛鈺精力不濟,公孫玉瑤也就領著雲綾三人告辭而去。
待四人走後,諸葛遜與雲綰也一左一右攙扶著諸葛鈺回房歇息。
路上,諸葛鈺突然開口道“遜兒,待局勢穩定些了,你也準備準備接任門主之位吧。”
諸葛遜正欲說話,卻被諸葛鈺抬手打斷,道“為父的身子委實難堪大任,這門主之位非你不可,莫要多言了。”
聞言,諸葛遜隻得默默點頭應下,心中卻是憂愁不已。
他心知祖父猝然而逝,這段日子父親是在強撐著身子料理天機門事務,如此下去隻怕不久也要步祖父的後塵。
是以,他雖心中對接任門主並未做好準備,卻也隻能一肩挑起,好令父親能夠安心休養。
念及此,他又抬眼看向一旁的雲綰,心道好在還有夫人可以助我。
雲綰心有所感,迎上諸葛遜的視線,微微點頭,以示對夫君的支持。
今夜過後,天機門這場動蕩也算暫時平定下去,後續如何就要看諸葛遜能否擔起門主之責了。
當雲綾趕赴天機門時,遠在關中的長安朝堂卻因為她起了一番爭論,起因則是早朝上兵部尚書公孫安世呈遞的一封軍報。
軍報是益州大都督府發出的,正是乾州前線十萬入寇西羌軍潰退的捷報。
隨這封軍報一並送到長安的,還有王爾山為前線將士請功的奏疏,其中王爾山將“公孫雲綾”這個名字列於首功,分外醒目。
乾坤殿,天佑帝高坐龍椅,看著堂下爭論不休的一眾朝臣,麵上無悲無喜,眼神中卻透著莫名之色。
“公孫尚書,這公孫雲綾本相沒記錯的話,是你公孫家的人吧?嗬嗬,初到前線就立此殊功勳,當真是將門虎女也。”
說話之人乃是尚書台之首,尚書令盧之浩,亦是當朝相國,天佑帝如今的寵臣。
此人所言乍一聽似乎是在稱讚,然其語氣卻透著股陰陽怪氣,教人怎麼聽怎麼不舒服。
公孫安世輕哼一聲,並未接話。
他在呈遞軍報之後便束手而立,眼觀鼻鼻觀心,不發表任何意見,任由群臣爭論去。
此時,他自然不會去接話茬,因為不管他說什麼,都不合適。
王爾山是公孫弘舊將,這在朝中不是什麼秘密,雲綾在王爾山手下任事,免不了被人懷疑她得了什麼特殊照顧。
此時不說話,就是對雲綾最大的維護了。
盧之浩見公孫安世不接話茬,心中冷哼一聲,轉而出班奏道“啟稟陛下,臣以為前線大捷賞功罰過自是應當,隻是這首功之名臣以為還當查實才是。若是有人以權謀私,隻怕令真正立功之人心寒呐。”
說著,他還大大咧咧地瞥了公孫安世一眼,在說誰人以權謀私何其明顯。
本是端居禦座看戲的天佑帝,此時也不得不說句話了。
“嗬嗬,前線大捷,理當賞功。乾州鎮將王爾山朕當年倒也見過幾麵,方正持重,想來不會虛報功績,相國多心了。”
天佑帝麵帶笑意,語氣不鹹不淡,令人琢磨不透他的想法,然而其中的回護之意卻讓群臣體會了出來。
盧之浩眼珠一轉,當即跪地朗聲道“陛下聖明!公孫雲綾年少立勳,可謂英雄出少年也!或許果真是臣多心了,臣告罪!”
變臉之快,令群臣皆有些反應不過來。
天佑帝卻是嗬嗬一笑,抬手虛扶一把,道“誒,相國何罪之有?公孫雲綾確是年少,相國有些許疑慮也屬平常,起來吧。”
盧之浩頓首再拜,方才起身回班,隨後便是眼觀鼻鼻觀心,不再言語。
群臣此刻也回過味兒來,天佑帝是認可這份請功奏疏的,頓時也無人再出班就首功爭論什麼。
公孫安世也不著痕跡地看了一眼高坐禦座的天佑帝,眉頭微皺,心中不知在琢磨著什麼。
天佑帝同樣不著痕跡地瞥了一眼一言不發的公孫安世,眼中閃過莫名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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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群臣就如何封賞有功又起了爭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