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燕十七微微一笑,並未反駁,拉著雲綾便到了桌旁坐下。
桌上已擺放好清淡的吃食,小米粥、青菜、豆腐等等,正適合醉酒後養胃之用。
如此吃食看得雲綾食指大動,問過燕十七是否用飯後,便美美地享用起來。
剛剛吃完,燕十七起身收拾碗碟之際,門外響起了敲門聲,燕十六的聲音響起“姑娘,王鎮將派人來請姑娘過去一趟。”
聞言,雲綾應了一聲,隨即起身開門出去,問道“十六,來人可說是什麼事?”
燕十六搖搖頭,表示不知。
見此,雲綾也不多言,獨自出了軍營便往鎮守府而去。
“來了?可曾用飯?”
雲綾到時,王爾山正在用飯,隨口問了一句。
聞言,雲綾當即表示已經用過,自顧自在一旁尋了個空位坐下,安心等著。
片刻後,王爾山用過飯食,過來在她身旁坐定,出聲道“不日你我便要往梁州上任,今日尋公孫姑娘前來便是商議此事的。”
聞言,雲綾心中不解,暗自尋思起來。
梁州,治所為漢中城,故稱南鄭城,乃是關中與巴蜀連通的咽喉要道。
此地非是邊關,故而並不設鎮將,一州軍政悉由大都督府裁決。
大都督作為梁州事實上的一把手,麾下設有長史、參軍、都尉之職,分掌政務、軍務、治安之責,此三職於一州之內可謂位高而權重。
雲綾此番遷任梁州都尉,職司便是領軍征剿山匪、討滅不臣,以使百姓安居樂業。
說實話,她想不出此時王爾山能有什麼要與她商議的。
王爾山也看出了雲綾的疑惑,正了正神色,沉聲道“公孫姑娘對梁州了解多少?”
“還請王將軍指教。”雲綾回道。
聞言,王爾山沉吟片刻,方才說起梁州的官場來。
前任梁州大都督任三賢,寒門出身,官聲極佳,曾有傳言說他將被調入朝中擔任要職,不過傳言出現後不久他便暴卒於任上。
梁州長史盧之遠,出身範陽盧氏,其兄正是當朝相國盧之浩。
梁州參軍杜進賢,出身京兆杜氏,京兆杜氏與範陽盧氏乃是通家之好。
說完這三人的情況,王爾山便止住了話頭,默默喝起茶來。
雲綾卻是秀眉微蹙,她沒記錯的話先前師伯公孫安世提起盧之浩時多有輕蔑之意,想來對方是與公孫家不大對付的。
她本就是公孫家之人,王爾山又是師公公孫弘的舊將,天然便打上了公孫家的烙印。
而梁州長史、參軍皆可說是盧之浩的人亦或政治盟友。
而且,前任梁州大都督死的蹊蹺,她沒記錯的話師父公孫玉瑤如今正在漢中追查血殺樓總部,這可就有意思了。
念及此,雲綾俏聲問道“將軍是擔心盧、杜二人因著盧之浩之故,有意架空將軍?”
聞言,王爾山微微頷首,目光灼灼地看著雲綾,似在等待著什麼。
見此,雲綾垂眸片刻,隨即出聲道“將軍倒也不必為此擔心,想來你我的封賞背後少不得我家師伯的手筆,他自不會看著這等事發生。”
話落,王爾山眉頭微皺,正欲說什麼,卻被雲綾抬手止住。
隻聞她輕咳一聲,接著又道“我家師父如今正在漢中追查血殺樓,必要之時也可助你我穩定局麵。”
雲綾言下之意就是,讓王爾山不必擔心任三賢之事發生在他身上。
想想也是,前任死得不明不白,手下兩個重要的職位又被另一方不對付的政治勢力把持,王爾山有此擔心也屬正常。
雲綾這兩句話,算是表明了公孫家的態度,會保證他的安全。
她當然不是胡亂承諾的,結合梁州官場的情況,她相信王爾山出任梁州大都督定然有師伯公孫安世的手筆。
這其中不單牽扯朝局,也與血殺樓脫不開關係。
想想她的實職,梁州都尉,職司乃是維護梁州治安,這還不明顯嗎。
公孫安世就是讓她前往梁州相助自家師父公孫玉瑤對付血殺樓的,王爾山則是為她們師徒在官麵兒上保駕護航。
如此一來,王爾山的安全公孫家自然要保證的,否則日後誰人還能放心為公孫家做事?
當雲綾說出公孫玉瑤正在漢中追查血殺樓時,王爾山皺起的眉頭就已徹底放鬆了。
彆看王爾山生的五大三粗,卻絕非有勇無謀之輩。
雲綾能夠想到的,王爾山同樣能夠想到。
雲綾話一出口,他便明白了此去梁州自己最重要的任務是什麼,同樣也明白了雲綾為何讓他不必擔心。
是以,王爾山也不再多言,笑嗬嗬地與雲綾閒話家常起來。
二人笑談片刻,雲綾也就告辭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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