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水河畔,四女再次圍坐在火堆旁。
白霜兒鼓著腮幫忿忿地看著公孫玉瑤,公孫玉瑤則笑盈盈地回看過去。
左湘兒低著個腦袋不知在想些什麼,雲綾則美滋滋地吃著香噴噴的烤雞。
“比也比了,你這晦氣似乎都找給你自己了吧。”公孫玉瑤淡淡地說道。
聞言,白霜兒輕哼一聲,道了聲“走!”旋即起身而去。
左湘兒趕忙追上,隻是腳步有些虛浮,顯然方才的一場比試令她消耗得不輕。
見人走了,公孫玉瑤瞥了眼雲綾,隻見她一邊啃著烤雞,一邊望著白霜兒師徒的背影,眼神中透著清澈。
這時,她放下烤雞,俏聲道“師父,天色不早,要不咱也回了?”
公孫玉瑤不置可否,幽幽道“烤雞好吃嗎?”
聞言,雲綾點了點頭,心道彆說,這白霜兒的手藝果真不錯,難怪她說師父以前最愛她的手藝哩。
見雲綾點頭,公孫玉瑤一邊起身,一邊語氣莫名地說道“既如此,晚上你便不必用飯了,為師看你吃得已然不少。”
聞言,雲綾趕忙要追,餘光瞥見未吃完的烤雞,略一猶豫,又彎身將之拾起,這才追了上去。
“唉,也不知哪裡又惹著師父哩,還是帶著烤雞免得夜裡餓了吧。”她心中腹誹一句,隨著公孫玉瑤一道離了此地。
路上,雲綾問出了心中壓抑已久的疑惑“師父,你和那白霜兒看著也不像死對頭的模樣哩?”
聞言,公孫玉瑤輕歎一聲,道“白霜兒此人本性其實尚可,沒什麼大仁大義,也沒什麼大奸大惡,不過就是好勝心太強,事事皆要與為師比較罷了。”
“那他怎麼就認準了師父哩?”雲綾不解地問道。
天下武道天資出眾的女子又非隻有自家師父一個,白霜兒怎麼就像認準了似得,就可著師父一個人了?
對此,公孫玉瑤並未多言,隻道“今日這番比試,日後你且避著這對師徒些,隻怕在白霜兒教導下,那左湘兒也是個好勝的性子。”
聞言,雲綾心知內裡怕是藏著師父不願提及之事,隻得點頭應下,不再多問了。
師徒二人一路無言,回到漢中城後便各自回了住處。
雲綾與左湘兒一番比試,顯然身子已經痊愈,自不好再賴在公孫玉瑤處躲閒,於是便回了都尉府辦公。
說來她休養這幾日,都尉府的公務都是李思道在處置,她到衙門後隻淺淺地翻看一二便滿意地點了點頭。
李思道久在行伍,料理起這些事來倒也無有錯處,教雲綾省心不少。
待李思道聞訊過來,雲綾已經坐在主位上處置起剩餘的公務來。
“雲綾師妹可是大好了?”李思道在下手坐定,出聲問道。
雲綾點了點頭,並未說話,專心看著手裡這份公文。
見此,李思道好奇地往桌上望了一眼,頓時心下疑惑,不由出聲問道“雲綾師妹,這封公文可是有何問題?”
也難怪他有此一問,雲綾正看著的公文隻是尋常調撥人手的申請。
天下之大,就算再怎麼盛世太平,也總會有人作奸犯科。
有些本事的為了逃脫官府製裁便會藏入山中,久而久之就聚攏一處成了盜匪,嘯聚山林,打家劫舍。
各州都尉府主要對付的就是這些人,下麵州縣一旦發現盜匪規模過大,自然就要向都尉府請援,沒什麼好奇怪的。
是以,李思道才會對雲綾如此專注地盯著這份公文而感到奇怪。
聞得李思道的話語,雲綾也未抬頭,隻淡淡地說道“很正常,沒問題。”
這個回答,令李思道更加疑惑了,沒問題為何這般專注?
仿佛猜到了李思道的心思,雲綾接著又道“就是沒問題,才是最大的問題。”
說罷,她將公文遞到李思道手中,隨即手指指向了公文上的一處文字。
李思道看去,雲綾所指處寫著“黃崗寨聚眾千餘”幾個字。
隨後雲綾向下又一指,那裡寫著“得援兵相助業已剿滅”的字樣。
看到此,李思道不禁一頭霧水,遲疑道“既已剿滅,何以又來請援?”
“這不是重點。”雲綾淡淡道,說話間她著重點了點“援兵”二字。
李思道這才回過味來,前陣子為了剿滅血殺樓,雲綾以操演為名將梁州都尉府麾下兵馬大部都調來了漢中城。
如此一來,地方上隻剩下一些老弱勉強充著門麵。
他清楚的記得,都尉府從未調撥過什麼援兵去下麵的州縣參與剿匪,那這所謂的援兵又是哪裡來的?
念及此,他匆匆將這封公文又仔細地看了一遍,喃喃道“城固?”
“不錯,城固。”雲綾點頭道“城固乃是漢中東麵屏障,原本都是精兵在彼,被我悉數調來了漢中城。沒記錯的話,城固原本駐守的兵馬是昨日才放歸的吧?”
聞言,李思道點頭應道“正是昨日,批文還是愚兄親自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