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眩暈感後,雲綾發現自己正站在一處山崗上,一眼望去,山下是一處村寨,頗為安靜祥和。
“安可姐,這是哪兒哩?”雲綾看向身前的安可,出聲問道。
“這是略州治下的村寨。”安可簡單回應道。
聞言,雲綾暗暗鬆了口氣,略州古名略陽,乃是扼守陳倉道與祁山道的重鎮,漢中西北的屏障。
“沒出梁州便好。”雲綾嘀咕道。
旋即,她又問道“安可姐,我們來此作甚,可是有事哩?”
安可點了點,笑道“你可還記得此前那個何道昌所說的周亨?”
何道昌此人雲綾當然記得,血殺樓的陰使,如今還關在漢中地牢裡呢。
至於周亨,她也沒忘,正是傳授何道昌《吸星大法》之人,也是安可此次的任務目標。
“他躲在這兒?”雲綾問道。
說是詢問,其實雲綾已經確定那周亨必然是在此的,否則安可犯不著特意提起此人。
她不明白的是,安可為什麼帶她前來,她還是預備役,根本沒有任務要執行。
安可也明白雲綾問的是什麼,當即簡單地給她解釋了一番。
原來,安可之所以遲遲找不到周亨,並不是她預想的那般周亨有特殊手段屏蔽探測,而是周亨以消耗生命力為代價暫時屏蔽了自己的存在。
就如玄天尊的父親,那位時空調查局前探員,當年也是以此法躲避了許多年。
這種方法代價無疑是沉重的,生命力的損耗幾乎是不可逆的,一個不好便是身死命殞的下場。
聽罷這些,雲綾不禁秀眉微蹙,出聲問道“以生命力為代價,莫不是他也如玄天尊的父親那般?”
“是,也不是。”安可回應道“你跟我來,路上我再跟你解釋。”
說罷,她抬腳向山下走去,雲綾趕忙快步跟上,詢問著安可的話是什麼意思。
二人腳程極快,身法施展開來,不過盞茶功夫便下了山崗,信步走在了村寨當中。
雲綾也在路上聽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一對秀眉緊緊皺在一起,顯得心事重重。
安可路上所言委實有些重塑她的世界觀。
雖然她的世界觀早在知曉時空管理中心存在時就已經被重塑了,但這次的事卻仍然給了她不小的衝擊。
世界意誌竟然是能具象化的,是可以以生命形式存在的,同樣也是可以被外力殺死從而取而代之的。
雖然殺死世界意誌很難,但世界意誌在徹底蘇醒前就如同幼兒一般,隻要方法對了,就有可能被殺死。
就如雲綾所在的這方世界,世界意誌雖然蘇醒,但並不徹底,可以說正處於幼兒期。
加之這方世界的空間壁壘早已千瘡百孔,為了維持小世界的正常運轉,世界意誌消耗了絕大部分的能量。
正因如此,世界意誌在勉強孕育出生命後就徹底陷入了沉睡,根本沒有餘力去成長壯大。
周亨來到這裡後,敏銳地察覺到了這一情況,於是便開始了他篡奪世界意誌的行動。
為此,他不惜以生命力為代價躲避時空管理中心的通緝。
隻要他成功了,消耗掉的生命力與完整的世界意誌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好在,周亨或許是太過急於求成,終究是被時空管理中心察覺到他的所在,安可又是經驗極為豐富的探員。
當周亨還在幻想取代世界意誌後要如何利用這方世界的能量成就自己時,安可就找上了門,沒費什麼勁就將他打殺了。
聽到這裡時,雲綾隻覺渾身汗毛倒豎。
那可是世界意誌,掌管著一整個小世界的發展演化。
一旦被懷有私心之人篡奪,整個小世界都將被其予取予奪,想想都教人不寒而栗。
是以,雲綾一路都很沉默,今天這個周亨被及時製止了,那明天若是又來個吳亨、鄭亨的,又該如何是好?
世上隻有千日做賊的,哪有千日防賊的。
百密尚有一疏,何況是這麼個千瘡百孔的小世界,太容易被人鑽空子了。
安可心知雲綾為何發愁,但她並未多說什麼,隻是帶著雲綾在村寨中一直走著。
不多時,她們進入了一座農家小院,院壩裡乾淨整潔,卻不見一件農具。
雲綾正奇怪著,安可已經領著她走入了堂屋,堂屋角落裡躺著個人,氣息全無,顯然已死去多時。
“安可姐,這是?”雲綾先是一驚,旋即出聲問道。
“周亨。妄圖篡奪世界意誌,這是一級重罪,可以就地革殺,隻需將屍體帶回去就成。”安可淡淡地回道。
聞言,雲綾微微頷首,旋即惡狠狠地瞪了一眼地上那人,忍不住啐了一口。
就是這麼個東西想要篡奪這方世界,雲綾豈能不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