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雲綾留下燕十七在客棧等消息,自己則來到了天機穀。
諸葛遜近日為著龐冬梅失蹤一事忙得焦頭爛額,前幾日便帶人往成都而去,是以今日隻有雲綰來接待雲綾。
自家姐妹相見自沒有那許多客套,剛剛坐定雲綾便道明了來意。
“小六,你是說龐氏一事背後很可能是西羌的手筆?”雲綰驚訝道。
雲綾點了點頭,說道“根據十七打探到的消息,福來客棧天字一號房住的很可能便是尚從義。此人乃是西羌阿魯木部的王子,此前尚家走私的鹽鐵多半都是入了阿魯木部之手。”
聞言,雲綰也猜到了雲綾話中之意。
諸葛純以龐冬梅為質向龐家索要鹽鐵之物,尚從義又在此時出現在綿州,聯係上尚家兄弟正是逃亡的西羌,很難不讓人聯想到諸葛純已經投靠了西羌。
尚家的鹽鐵走私斷了,阿魯木部自然要想法重新獲取鹽鐵。
念及此,雲綰頓時想到龐仲明很可能就是下一個目標。
“壞了,龐仲明!”雲綰一拍桌案,驚呼出聲。
“大師姐,龐仲明怎的了?”雲綾忙問道。
“昨日夫君派人傳訊,說是在成都發現了龐冬梅的蹤跡,龐仲明急匆匆便趕去成都了!”
雲綰匆忙說了一句,起身便要去尋人傳訊諸葛遜,教他留心有人對龐仲明下手。
雲綾聞言秀眉一蹙,手指不自覺叩擊著桌案,心中琢磨著此事。
尚從義在福來客棧包了半年的天字一號房,還時不時便會去住上一陣,顯然他就在綿州附近活動。
若龐冬梅在他手裡,沒道理此時會出現在成都,看來是有人想將龐仲明引過去。
至於引過去後要做什麼,那就不是現在能夠猜到的了,左右不過是誘捕之類的。
念及此,雲綾鳳眸微眯,盤算著是否要趕去成都看看。
這龐仲明好歹是好姐妹的未婚夫,總不好眼睜睜看著對方有事,回頭該沒臉與王孟青交待了。
正在此時,雲綰已安排妥當,又急匆匆回來,就在雲綾身旁坐下,也不說話,就靜靜地看著後者。
雲綾被看得不自在,嬌嗔道“大師姐這般看著我作甚?”
聞言,雲綰正了正神色,拍拍雲綾的手背,沉聲道“小六,此事原也與你無關,你卻一路南下而來,究竟所為何事?我可不信你會輕易拋下公務。”
此言一出,雲綾登時愣了愣,眼眸低垂,訥訥道“公務繁瑣枯燥,我也就是有些煩悶,來此湊湊熱鬨罷了。”
見此,雲綰仍舊看著雲綾,雖未說話,但又好似什麼都說了。
好半晌,雲綾才輕歎一聲,聲線略顯低沉地說道“就知瞞不住大師姐哩。”
聞言,雲綰神色一鬆,撫了撫雲綾的發絲,笑道“既然知道,還不快說。這是遇上什麼煩心事了,大師姐也好為你參詳參詳?”
雲綾抬眼看了滿麵笑意的雲綰一眼,深吸一口氣,旋即說出了心中的煩悶。
自打上次與安可分彆之後,她的心中就一直壓著一塊石頭,卻苦於無處訴說。
時空管理中心的事是絕不能外泄的,因此她也隻能故作無事發生一般,平日裡該做什麼還做什麼。
不得不說她掩飾得很好,連身邊最親近的燕十七也沒瞧出不對來。
她懷揣著一腔煩悶整日躲在衙門裡理事,但她也知道這樣下去終究不是辦法。
正好,此時雲綰的書信送了過來,她便有了出來散散心的打算,順道也來尋雲綰排解排解。
對雲綰,她當然不能說得那麼明白,還是當初應對公孫玉瑤的那套說辭,隻說她因緣際會加入了一個致力於維護天下安定的神秘組織。
而最近,這個組織出了些狀況,日後很長一段時間都需要她單獨麵對未知的威脅,因而心中煩悶。
待雲綾一陣絮絮叨叨過後,雲綰精準地從她的話中提煉出了核心的信息她家小六毫無準備地挑起了一副重擔,還是誰也不能說的重擔。
雲綰深吸一口氣,沉吟半晌,方才語氣和緩地問道“小六,你是擔心遭遇生命危險?還是擔心自己能力不夠應付不了那些威脅?”
話落,雲綾隨即出聲道“自是擔心我能力不夠哩。大師姐,你卻不知,帶我入門的安可姐修為有多高,我看便是咱們師公也未必是對手哩。就這,我初次遇上她時,她還是重傷昏迷著哩。”
聞言,雲綰心中一驚,在她的認知裡似師公公孫弘這般先天之境的宗師已是武道的儘頭,雲綾卻說世上有人比之宗師更加厲害,這樣的人看樣子還不止一個。
初聞此言,如何能教她不心潮激蕩?
驚過之後,她滿心隻剩下對雲綾的擔憂。
如雲綾所言,那個修為更在宗師之上的安可都會重傷昏迷,她委實難以想象雲綾將要麵對的對手會有何等威能。
“小六,這個組織你就非加入不可?”雲綰問道。
“非加入不可!”雲綾肯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