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成都的官道上,一匹快馬疾馳,即便天色昏暗也不見速度有絲毫減慢。
尤三帶來的消息令雲綾大驚失色,顧不得等待諸葛遜集結人手,她連夜便縱馬往成都趕去。
終於,一夜疾馳後,她在天色將明之際抵達了成都城外。
此時城門尚未開啟,好在陰世師早已安排有人手在城外接應,領著她到了玉麟衛在城外的秘密據點。
在那裡,她見到了等候多時的陰世師。
剛一坐定,雲綾便迫不及待地問道“陰先生,城中現今情況如何?”
陰世師皺眉回道“大都督府昨日發出告示全城戒嚴,時勇也已全麵接管城防,大都督恐怕已經······”
聞言,雲綾秀眉緊蹙,沉吟片刻又問道“原先三清觀玄清散人不是入了大都督府嗎,可有他的消息?”
陰世師搖了搖頭,歎道“自入大都督府後,玄清散人便再未出現過。”
說罷,他又疑惑地看向雲綾,問道“姑娘,眼下我等還需儘快弄清楚大都督府到底出了何事,您怎麼突然問起玄清散人來了?”
聞言,雲綾垂眸不語,半晌方才說道“前次去見大都督時方知大都督出身澄心書齋,乃是範師父的師兄。陰先生,三清觀與澄心書齋同為三大聖地之一,你說玄清散人與大都督會否有私交?”
話落,陰世師心下一驚,他雖知元道濟師從澄心書齋,卻未曾想到竟會是澄心書齋山長的師兄。
就在他驚詫之際,雲綾忽然又問道“陰先生,玄清散人入大都督府一事知道的人多嗎?”
陰世師沉吟片刻,搖了搖頭,遲疑道“當日玄清散人是正午時分大搖大擺進的大都督府,知道的人應該不少。”
聞言,雲綾沒再說話,靜靜地坐在那裡盤算起來。
這件事,其實也是雲綾在回來的路上突然想到的。
玄清散人進了大都督府,至今沒再出現,沒人知道他是為了什麼事來到成都,如今又去了哪裡。
眼下成都內外暗流湧動,形勢可謂一觸即發。
這等時候,一個無限接近宗師境的大高手明明出現了,卻又消失無蹤,好似這裡的所有事都與他無關一般。
這很不正常。
想她雲綾修為隻是後天境上品,官位不過一州都尉,卻時時刻刻有人暗中關注著,玄清散人這樣的大高手會無人關注?
思來想去,她隻想到一種可能。
元道濟或許早已察覺出了什麼,是以專程請了玄清散人前來,並且在露了一麵後就隱於暗處,以此來震懾宵小。
未知才是最可怕的,玄清散人不露麵,背後之人就不敢輕易動大都督府。
而今大都督府突然發出告示全城戒嚴,未必就是康君買的手筆。
雲綾將這些猜測說予陰世師聽,陰世師眉頭緊皺,手指不自覺地叩擊著桌麵,沉思不語。
半晌,他方才看向雲綾,問道“那按姑娘的意思?”
“當然是夜探大都督府,尋元大都督問個明白了。”雲綾淡淡地答道“若他還活著的話。”
此言一出,陰世師卻表示反對,隻聞其語氣急切地勸道“姑娘,如今大都督府內情勢不明,不若待王校尉等人回來後再作計較。”
豈料雲綾聽後搖了搖頭,笑道“以我的本事,一心要走,城中無人攔得住我。”
聞言,陰世師自知勸不住雲綾,隻得囑咐後者小心行事。
二人商議一番,天色已經大亮,城門也已開啟。
雲綾告彆陰世師,孤身進入城中,直奔遼東皮貨店而去。
尤三等人雖未回來,但遼東皮貨店並未歇業,依舊留有充足的人手在此。
雲綾直入後堂,先去看了元稹,見其正在安靜地讀書,便也沒有打擾,獨自回了房間。
喝了杯茶水,她便施施然坐上軟榻,心中與玲瓏商量起來。
“玲瓏,如今巴蜀綠林道勉強算是有個結果了,你說這玄清散人又是個什麼情況哩?”
【你先前的分析可能性不小,說不定今晚你就能見到他了。】
“但願吧。這次的成都之行還真是處處皆是迷霧。”
【陰謀詭計大多如此,你小心謹慎些也就是了。隻要抓住了線頭,就可以抽絲剝繭理出真相來。】
“這我自然知曉,隻是這線頭會在何處哩?”
【根據數據分析,大概率就在大都督府。】
“怎麼說?”
【一切都是從元道濟開始的,你想想看?】
聞言,雲綾沉默了,細細盤算著手中掌握的情況,忽然心中一動,心中驚呼道“益州?”
【沒錯!】
雲綾蹭地一下從軟榻上起身,負手在房中來回踱步,心中念頭不停。
如今大周國力鼎盛,國泰民安,不會有人蠢得此時起兵作亂,圖謀割據一方。
那麼對方圖什麼?
益州天府之國,沃野千裡,蜀錦名貴,行銷天下,既有糧又有錢,境內盛產鹽鐵,又靠近邊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