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東升沒有立刻回答。
而是往鄭先功離開的方向看了一眼。
此刻,他臉上已經沒有了方才酒桌上的激動和受寵若驚。
老人是好意,他能感受得到。
可徐東升也不是官場上的雛。
突如其來的好意意味著什麼,他比誰都清楚。
偏偏老人身份特殊,他又什麼都不能問。
再加上白龍虎這時候提出邀請。
更讓他心中確定,一定是出事了。
見徐東升沒說話,卻往鄭先功離開的方向注視。
白龍虎心中幽幽一歎,輕聲道,“東升啊,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還是跟我回去吧。”
徐東升微微點頭。
隨後跟著白龍虎一起上了車。
車上,白龍虎閉目養神,徐東升也不好說什麼,隻是心中的那種感覺卻愈發強烈起來。
方才在外麵,不方便說,他能理解。
可如今,車子是他自己的,司機也是他的,他竟然還不說。
這隻能說明一點。
那就是白龍虎要說的話,很可能是機密。
究竟發生了什麼!
竟然能讓鄭先功,白龍虎都接連找自己談話!
從市委到白龍虎家,雖然隻有十幾分鐘的路程。
可徐東升卻覺得十分煎熬。
到了白龍虎家。
白雪正在陪兒子玩耍。
她神態自若,一點也沒有離婚後的惆悵。
隻是看到徐東升來了,眼神有些閃躲。
白龍虎不明所以,過來抱了抱外孫,輕聲道,“乖孫,你先跟媽媽出去玩好不好?我跟叔叔有些事要說。”
孩子懂事,從他懷裡掙脫出來,拉住白雪的手道,“媽媽,外公又要把我們趕跑啦,咱們快走。”
白雪微微一笑,衝著白龍虎道,“我們先出去了。”
等他們走後,白龍虎招呼徐東升坐下。
“東升,把你喊家裡,主要是老首長那邊打電話來了,讓我跟你說件事。”
徐東升心中一緊,但臉上依舊強自帶著笑,“白叔,發生什麼事了?”
到了家裡,白龍虎就不再隱瞞。
“嚴世寬和鐘愛民這段時間動作不斷。”
“已經引起了上頭的不滿。”
“有消息傳出,要鄭老回去,繼續掌管濱州事務。”
說到這裡,白龍虎歎息一聲,“按理說,這些消息都不該讓你知道的。”
“可無論老首長還是鄭老,都覺得你現在做的事,對當地,甚至全省都有很好的示範作用。”
“所以,你接下來心態要穩住,無論發生什麼,都要堅守本心,把現在做的事做下去。”
徐東升心中升起驚濤駭浪。
這個消息,對整個濱州而言,無疑於一個重磅炸彈。
不過轉念一想。
上頭的這步棋,也是精妙。
嚴世寬和鐘愛民這麼內耗下去,隻好拖累濱州的發展。
但他倆又都不好動,動任何一個,都有可能釀成濱州的官場動蕩。
說到底還是他倆在濱州的時間太長了。
親朋故舊,盤根錯節,牽一發而動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