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對不起,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解脫了。傅宣沒有對我用刑也沒有逼我,彆怪他,念在以往的師兄妹情分,先恭喜師兄覓得良人。我知道律令規定,戕害王後,謀害君王是什麼罪。
如今我居於人下,還是不想讓他人了結我。不如我自己先動手,或許師兄還能惦念著我些,不至於在你心裡,我已經變得無一處好。千萬般不該,是我不該喜歡你。我這一生忘了從什麼時候開始失去了意義。大約是固執的以為你會多看我一眼開始。
鳳城是一座孤城,是師父為自己執念建的牢籠,終究是師父沒有能走出來。我也沒有。
——玄若”
傅宣遲疑了片刻,接著提醒道,“君上,現下玄若的弟弟,玄琊就在王後宮中。屬下以為……”
傅宣的話還沒有說完,突然殿門外傳來一陣焦急的呼喊,“聖子殿下您不能進去!來人!快攔住他!”
北冥淵抬眸,看到玄琊被刀劍侍衛攔在了殿外。
玄琊瞳孔失焦,“讓我進去!”
北冥淵抬手做了個手勢,外麵的侍衛麵麵相覷,收了手裡的長槍刀劍,讓出一條路。
玄琊快步跑向殿中,看著傅宣跪在地上,北冥淵手中拿了一封血書。
徹骨的冰寒蔓延至四肢百骸,讓他的每一步都有些僵硬。玄琊深吸了一口氣,幾步上前。
北冥淵把手裡的血書遞給了玄琊。
玄琊蒼白著臉,接了過來。
玄琊看完了整篇遺書,忽然間有些不知所措的後退了幾步,一腳踩在了身後的台階上,踉蹌了一步差點摔倒,陌七慌忙上前去扶。
玄琊茫然的推開,“我沒事。”
“她還說什麼了嗎?她……有留給我什麼話嗎?”
傅宣沉默了下,搖了搖頭,“沒有。”
“沒事,我就是問問,我沒事……”玄琊呢喃著扔掉遺書,跑出了殿中。
傅宣看著玄琊跑出去,擔憂的回稟,“君上要不要讓聖子殿下離王後遠一點,萬一心有怨言,對王後不利。”
“不會。”北冥淵上前,撿起地上從玄琊手裡滑落的血書,遞給了陌七,“拿去和她的遺體放在一起葬了吧。”
玄琊孤身一人在偌大的王宮之中,茫然的走著,雪花落在他身上。
不知道是不是天氣太冷,玄琊的眼睛通紅,通透白皙的肌膚上有幾分凍透的跡象。
玄琊漫無目的的走在雪地中,腦海裡全都是那封血書。
縱使是她的絕筆,字裡行間,沒有屬於他的一個字。
她是怪他的吧,畢竟最後關頭,他沒有再和她站在一起。
玄琊想破了頭,他不懂。
可是他明明沒做錯,為什麼會這樣。難道他要和她一起,去害人才是對的嗎?
十幾年了,起初他開開心心的覺得他有姐姐了,有家人了,終於不是一個人了,後來才發現,或許很多人的生命裡,有他和沒有他,並沒有什麼影響。
而他還是一個人。
玄琊有些站不穩,忽然間跪倒在地,恍惚間,他看到了不遠處一扇朱漆宮門。
宮門裡麵蹲著一隻大白貓和小狐狸。
玄琊暈倒的一瞬間,寶寶嚇了一跳,碰了碰小狐狸,“那邊是不是有人暈倒了。”
“是誒。”小狐狸楞了一下,遠遠的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慌忙跳了出去,跑到了雪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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