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嫣的話,文盈一直以來都奉為圭臬,她覺得,文嫣這般說,一定有她的道理。
她將這個囑咐記在心裡,念著想著,晚上大公子竟真的傳喚她過去伺候。
文盈走到大公子門前的時候,還是有些緊張不敢向前,她慢慢挪動著步子,可守在門口的墨一卻煩操催促她。
“墨跡什麼,不知道公子傳喚?”
他冷不丁開口,文盈被吼的懵了一下,但她反應過來後也沒怪罪他,自顧自抬步走來。
墨一本就冒起的火氣因她的無視更盛,他冷嗤一聲:“果真是張氏院中出來的,不知規矩。”
文盈要進門的腳步一頓,抬起頭去看他,不說話。
墨一唇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甚至還將頭揚起,故意將視線從她身上移開。
可文盈卻沒有他預料當中的那種氣急敗壞,輕聲開口:“你生我的氣,我不怪你。”
墨一皺了皺,垂頭下來正好對上她認真的雙眸:“什麼?”
文盈麵上一如既往的認真:“之前公子院裡連一個丫鬟都沒有,如今我來了能伺候公子,倒是忘了小哥你還孤寂著呢。”
她靠近他一步:“墨一小哥,你多大年歲了?公子可有給你許親的打算呀,若是沒有,我有個姐妹——”
“閉嘴。”墨一握著劍鞘的力道緊了緊,骨節捏的嘎吱響,咬牙切齒道,“你少胡說八道!”
文盈稍稍偏過頭來看他,不知想到了什麼,很是認同地點了點頭。
“難怪總有人說郎君家都是好麵子的,竟是連自己心中所想都不敢承認。”
她輕輕歎了一口氣,沒再管因她著話氣的麵色黑沉的墨一,直接邁著步子推開門進屋去。
陸從袛正在桌案旁寫著什麼,頭也沒抬:“過來磨墨。”
文盈輕輕呼出一口氣來,慢慢靠近他。
幸好隻是磨墨。
她用著小勺往硯台裡加些水,拿起磨塊便開始磨,動作不是很熟練。
沒過多久,她便覺得手臂有些酸,恰逢這時大公子停了筆,拿起手中的紙,一邊看一邊同她說話。
“從前沒磨過墨?”
“奴婢愚鈍,在夫人身邊時,這種近身長伴的活兒輪不到奴婢來做。”文盈如實回答。
“讀過書罷?”
陸從袛抬頭掃過她一眼,倒是自己回答了這個問題:“張氏最在乎名聲,老頭子又是文相,出門在外身邊帶著的丫鬟都通文墨,自然是給她長臉的。”
他話中隱隱帶著的譏諷,饒是文盈反應再慢都能聽得出來。
隻不過她的心緒倒是沒放在這事上,慢慢轉到了旁的地方。
他們都說仆隨主,墨一那副樣子,簡直同大公子如出一轍。
“你在走神?”
陸從袛冷不丁的一句話將文盈從思緒中拉了回來,她眨眨眼,對著大公子扯出了個生硬的笑:“奴婢錯了。”
她承認的倒是快,叫陸從袛不知該如何罰她的好。
他稍稍偏過身來,長襟遮掩下修長的腿隨意撐著,他在上拍了拍:“過來。”
文盈喉嚨咽了咽,慢慢靠近他,坐在了他的腿上。
她不敢將力氣全部放在他身上,更是因為緊張身子都僵硬了起來。
可她這副模樣,落在陸從袛眼裡,便成了抗拒。
他眸子眯了眯,長臂攬住了她的腰:“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