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盈聽到娘親的名字頓時心上一緊,眼瞧著管事婆子揮動的藤條生生往人身上落,她幾步衝上前去,將娘親死死護在身後。
“張媽媽,有話好說,何至於隨便動手呢。”
她這話說的沒什麼底氣,聲音雖是不大,但卻迎著她那藤條,沒有退縮半分的意思。
南鏡陡然見到了女兒,甚至懷疑是不是自己眼花,但下一瞬已經將擋在前麵的文盈扯到身後來;“你怎得來了?”
張媽媽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盈丫頭?”
她嗬笑一聲:“這個時辰你不是應該在府裡做活兒,怎得還有閒心來這莊子上,我可未收到夫人口信,你如今擅自出來,依照府裡規矩可是要打板子的。”
杜媽媽見狀走了過來,視線掃過幾人,最後落在張媽媽身上:“怎能說是擅自,我同文盈今日過來,是奉了大公子的命。”
張媽媽驚了一跳:“杜姐姐,您怎得來了。”
她麵色透著幾分僵硬,不自覺向後退了兩步。
杜媽媽沒將太多的心思放在她身上,隻是道:“盈姑娘如今是我們少爺的貼身侍女,我今日來則是要將她爹娘帶走,還得勞煩妹子過後給夫人知會一聲。”
張媽媽厚唇顫了顫,心中當即明白了她話中的意思。
合著這兩人來此接人,還未曾得過夫人準許,到頭來還得她親自去告知夫人,若是夫人動了氣,豈不是要遷怒於她?
張媽媽麵上尷尬的緊,可在同杜媽媽對視一眼的功夫,便什麼都不敢說了,隻能滿口稱是:“行,人你帶走就成。”
杜媽媽慢慢轉回身來,伸手拍了拍文盈的肩膀:“彆急,先扶你娘回去,瞧瞧身上有沒有什麼傷。”
文盈瞧得出方才杜媽媽和張媽媽之間的眉眼官司,但卻沒急著問出口。
她先上下看看娘親,又瞧了瞧她單薄衣服下抽紅了的手臂,心疼的手都在發顫。
她強忍著心中情緒,一起到了娘親房門前。
南鏡一直沒說話,但卻打量了幾眼杜媽媽,而後試探來問:“這位姐姐可是在先夫人身邊伺候的那位?”
杜媽媽仔細看了南鏡幾眼,覺得眼熟,但卻沒想起來什麼時候見過,聽她這樣問來,隻是點了點頭,沒說什麼。
倒是文盈解釋了一句:“杜媽媽,我娘親之前在老爺身邊侍奉過。”
南鏡袖下的手輕捏了捏自己的女兒,主動道:“多謝這位姐姐了。”
杜媽媽回了兩句客氣話,便叫文盈趕緊見過她帶進屋子裡瞧瞧傷。
其實說是瞧傷,也是在給文盈時間同娘親說些體己話。
門剛一被關上,南鏡便拉著女兒的手快步走到裡去,她急的聲音都有些發顫:“你同大公子是怎麼一回事?”
先夫人身邊的侍女親自過了來,方才話語間又說什麼是大公子的貼身丫鬟,南鏡如何能想不到?
隻是她不敢往深了想,隻能瞧著女兒,盼著她能將這一切都否認了去。
可換來的卻是文盈眼神閃躲,支支吾吾地道:“我,我已經是大公子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