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子走的實在是急,文盈在這新府邸本就不熟悉,隻能帶著阿佩一起在前廳坐著,哪也不敢去。
而那夏家的掌事媽媽,卻好似來了這府邸千百遍般,一進來直接便要往後院去走,她身後還帶著小丫頭,嘰嘰喳喳還在說著什麼,隻是路過文盈所在前廳時停下了腳步,眸光複雜地往她身上來望。
文盈猝不及防同掌事媽媽一個對視,叫她心跳都快了些,甚至因她做久了丫鬟,對掌事媽媽下意識的便生出怯懦之意來。
對麵的人在上下打量著她,文盈陡然感受到肩膀上的重量,下一瞬耳邊響起阿佩的聲音:“姑娘彆怕,你如今是主子,她才是下人。”
文盈緩緩呼出一口氣來,不將自己的膽怯在麵上顯露半分,隻自然地將視線挪轉開,爭取不要同那人有什麼交際。
隻是那掌事媽媽側耳聽著身側的人說了兩句什麼,而後唇角掛上一抹笑,緩著步子便朝著文盈走了過來。
“姑娘不用怕,奴婢也陪著您呢。”
其實說到底阿佩也不過是個下人,但是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她表現的太過坦然與淡定,倒是叫文盈多了幾分底氣。
掌事媽媽帶著人到近前來,對著文盈也未曾施什麼奴婢的禮數,張口便道:“小陸大人前兩日還同我家姑娘承諾,趕緊找個丫鬟來搭理屋子,姑娘回絕了去,這才叫了我們來,如今來看小陸大人當真是有心了,我等倒是白來了一趟。”
文盈如今雖說還是丫鬟的打扮,但明眼人打眼一看便能瞧見她的衣裳布料是極好的,即便想不到她是公子身邊的人,也斷然不會將她當初灑掃的粗使丫鬟。
這人分明是故意的。
文盈想解釋,但卻又覺得這人本就瞧不起她,她若是在開口解釋,反倒是跌了麵子。
正好這時阿佩開了口:“媽媽說笑了,我們家姑娘今日是跟著公子來瞧瞧新居所的,收拾屋子的活,我們便不插手了,畢竟如何伺候夏姑娘,還是媽媽最擅長。”
掌事媽媽仍舊裝糊塗,她誇張地挑了挑眉:“呦,這位姑娘莫非是陸府的小姐?老婆子我當真是有眼無珠了。”
“媽媽說說了。”阿佩泰然回道,但也是故意沒道出文盈的身份。
這是夏家來的一個丫頭開了口:“李媽媽,聽說小陸大人身邊有個近身伺候的丫頭,一直沒個名分,想來就是這位了。”
李媽媽似是才後知後覺想到般,哎呦了一聲:“老婆子聽我家姑娘提起過,想來這位便是文盈姑娘了,咱們今日倒是有緣分,就這般遇上了。”
文盈能聽得出她話裡麵的陰陽怪氣,咬著牙,一句話也沒說。
這種時候,唯有端著主子的派頭才不會被人清看去。
畢竟是夏府的人,若是在這時候弱了下去,定然是少不了受奚落。
阿佩直接道:“媽媽同我家姑娘有沒有遠緣分奴婢不敢說,但瞧著同我們家公子確實是沒緣分,公子方才還在這陪著我家姑娘,同媽媽也就是前後腳的事,還沒見到您人呢,直接便著急走了。”
阿佩嘴夏不留情麵,說的李媽媽麵色不太好看,隻能皮笑肉不笑道:“你這小丫頭說話倒是厲害的很,不過公子就走的這般急,竟是將文盈姑娘獨身一人留下來了?”
“公子的事,定然是為陛下的公事,彆說是我們姑娘了,就是日後的正頭夫人,也沒有隨著公子走的道理。”
阿佩笑著回嘴:“瞧著媽媽您也應當是夏府的老人了,不會連這點道理都不懂罷?”
李媽媽被氣得發了笑:“當真是好伶俐的丫頭,文盈姑娘,你也不管一管。”
她怕是瞧了文盈一直沉默著,大抵沒有阿佩這般厲害,便將話語往她一人身上引。
文盈喉嚨咽了咽,聲音也沒有半分收斂:“閒說話罷了,若是我這丫頭哪句話說的不好聽了,媽媽多擔待著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