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一當初是跟著大公子在軍營之中混出來的,手上沒個輕重,說不準什麼時候就要拿著那佩劍來嚇唬人。
文盈趕緊上前去查看阿佩的情況,便見著她捧著瓜果繞過了她。
“奴婢什麼事都沒有,姑娘還是彆浪費善心在奴婢身上了。”
阿佩的氣性大,文盈反倒是有些蔫了下來,慢慢又坐回了椅子上去。
阿佩忙了一會兒,似是想了半天越想越生氣,直接站起身來,重新坐回了文盈對麵。
“你總念叨著大公子待你的好,難道你待他就不好了?你覺得靠著容貌女色來同大公子要東西,過不去心裡的坎兒,你想沒想過,老天隻因你沒長個把兒,便將你的人生路堵住了大半,你靠點美色容貌另辟蹊徑去求活路,又哪裡有錯?”
文盈被她一串話砸的反應不過來,但卻是認同她的。
最後,在阿佩的注視下,鄭重地點了點頭。
阿佩卻有些意外,沒想到她竟這樣就想通了,麵上還稍稍有些不自然起來。
她清了清嗓子:“這才對,女子能走的路本就少,你即便是世家大族的女子,也沒有一帆風順的時候,你沒長那物件,就沒了科考入仕的可能,你從剛會喘氣開始老天就虧待了你,如今你要求活路,你要好好過自己的日子,難道還要用那些冠名堂皇的理由來圈住你自己?”
文盈想了想,點頭點的更加用力了起來。
她甚至有些崇拜起阿佩來,怎麼同樣是丫鬟,同樣是家生子出身,為何阿佩就能想的這麼通透呢?
她沒忍住開口:“阿佩,你從前跟的主子應當是很好的人罷?定然也是主子教你時費了心思的,像我這般在夫人身邊長大,她們可不會教我這些,生怕我們這些丫鬟有了異心呢。”
阿佩一瞬的發怔,睫羽慌亂無措地眨了眨。
她很快便調整了過來,清了清嗓子:“奴婢從前的主子早就死了,替她做什麼。”
文盈自知是說錯話了,趕緊閉上了嘴,生怕再引起她的傷心事來。
阿佩不提自己,隻教文盈如何去做,剩下的便看文盈自己發揮。
待空中彎月掛了好久,文盈還上了一身好看的衣服,出門去往大公子的院子走。
她還記得文嫣從前說過的話,若是有什麼事相求,便等著行過那事後再開口,那時候無論說什麼,男子都會應下。
她既已決定了要用阿佩的法子,便不能太過羞赧,隻能去主動些。
隻是剛進了大公子的屋子,便聞到了濃重的酒氣,下一瞬耳中便傳來了他淩厲的聲音:“誰?”
“是奴婢。”
文盈有些怕,陸府上到主子下到奴才,都講究個文雅,尤其是在主子身邊的人,誰會帶著這樣濃的酒氣呢。
她停下腳步不敢動,但公子聽到了她的聲音,卻是沉聲道:“既然來了,便進來罷。”
文盈壯著膽子往裡走,直到拐過屏風,她才瞧見大公子正散漫坐在窗前麵,窗戶大開著,外麵的風吹得他鬢角的發略有浮動,映襯著月光,竟也有冶麗的美感,好似多看幾眼,便會被他引過去,跟著他一起醉下去。
大公子沒叫她繼續上前,隻靜靜看著窗外夜景,文盈不知怎麼得,似能感覺到他如今的痛苦。
她不知是因為什麼,但腿上卻不受控製起來,慢慢向他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