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然聽見自己的名字,文盈身子一僵,轉頭同文嫣對視了一眼。
緊接著便聽文憐捏著可憐兮兮的語調:“公子,您之前不是對文盈有些心思的嗎?她這般不明不白跟了大公子,您可甘心?”
陸從璟聲音更沉了些:“你這些糊塗話,莫要對第二個人說,快些回去罷,母親還在等著你。”
不等文憐繼續開口,陸從璟快步從她身邊離了開。
文憐急的跺了跺腳,咬著牙離了開去。
文盈還是一頭霧水呢,下意識同文嫣對視了一眼,便見她站直了身子,毫不避諱道:“她這是抽了什麼斜瘋,你同二公子的事都過去多久了,她居然還能將這舊賬翻起來,真不知是在打什麼算盤!”
文盈忙著拉她,叫她小聲些,可彆把人惹了回來。
文嫣卻是不怕她,反過來拉上文盈的手:“姐姐我今日就教教你,如何識人。”
她下巴對著文憐離開的方向抬了抬:“若是她如今事事順利,定然會想儘辦法來你麵前炫耀,但她這般背地裡攛掇你的不是,想來定也是過的不順心罷,嘖嘖,看來我這消息來的也不準了些,我可得去找外院的婆子好好問問,不是說她混的好嗎,原是在騙我!”
文盈食指抵在唇間:“噓——輕聲些,她如今是侯府裡的丫鬟了,咱們萬不可隨便招惹了去。”
文嫣唇角勾了勾:“我才不想去招惹她,隻是瞧著她這般,我心裡也有了底氣,要不然我還真怕她舞到你麵前來主動招惹你呢。”
文盈原本也擔心這個,但如今看來,她倒是希望文憐直接到她麵前玩明的,可彆暗地裡攛掇什麼。
像剛才,若非上天垂憐叫她聽到了一二,可還真不知文憐竟還在背後編排她。
文嫣拉著她往夫人院裡走,口中絮絮叨叨文憐的不是,直到看到了院門才終是閉了嘴。
文翹在院門口等著,見她們二人來了,上前了幾步,麵色不愉:“大姑娘都回來了,你們當真是厲害,竟叫主子來等你們。”
文嫣不知文翹的事,麵上便待著和善的笑:“哎呦,這路不好走,咱們兩隻腳哪裡有大姑娘的轎子走的快,好妹妹可莫要揶揄我們呦。”
她親親熱熱去挽上文翹的胳膊,還給文盈使了個眼神,叫她在後麵跟著。
文嫣嘴上功夫好,幾句話便將人哄的腳底飄飄,文盈自是沒有這種好本書,便跟在她身後,用她最擅長的裝鵪鶉的法子,叫旁人都注意不到自己。
哄好了文翹倒是有些好處的,她們來遲了,若是直接進去到夫人和大姑娘麵前,最輕也要被斥責上幾句,但文翹待著她們直接走到了後邊,遞給她們茶水和手盆,還試了個眼色。
文嫣當即會意,待著文盈便往屋子裡走,到了夫人和大姑娘身邊,直接熟練地服侍了起來。
大姑娘陸瓔視線在二人身上轉了一圈,適當地露出訝異來:“怎麼是你們來服侍,文翹她們呢?”
文嫣先一步回道:“奴婢許久未曾回到夫人身邊來伺候了,一回來便像是回家了,手癢的緊,姑娘便叫奴婢兩個來伺候罷,也是全了奴婢們的忠心。”
文翹跟在後麵陪著打圓場:“是呀姑娘,她們兩個一來便搶著要乾,這是還紀著主子的恩呢。”
文翹也不是什麼蠢人,之前也隻是因心急才出了亂子,非但沒能被大公子瞧中,還險些被夫人發覺,如今即便是心裡對文盈有怨懟,但也不好同她直接撕破臉來。
誰叫文盈是大公子麵前的紅人呢?如今直接賣個好,也算是給個台階下,日後見麵了,照樣還是好姐妹。
大姑娘掩唇輕輕笑著,先是用文盈端著的盆淨手,又端過文嫣奉著的茶來漱口:“我看你們兩個鬼精的,哪裡是什麼忠心,是想來討要紅封罷?”
她給身側的嘉淺使了個眼色:“早就給你們備好了。”
張氏瞧著文盈順著走到了自己麵前,一邊淨手,一邊用她那三角眼來打量著文盈:“嫣丫頭的忠心我的知道的,就是這盈丫頭,如今也是好大的排場,今日能賞臉來我這,還真是難得。”
言罷,收回手的時候故意輕摔兩下,手上一半的水進了盆,另一半則撣到了文盈麵上去,惹得她下意識閉了閉眼,卻是連轉頭躲避都不敢。
“盈丫頭膽子小,母親說玩笑話,可彆叫她當真了去。”大姑娘甩了甩帕子,笑著打圓場,“瞧著盈丫頭這麵皮越發嫩了起來,想來從袛平日裡待你也是極好袛罷?快彆跪著了,大過年的。”
文嫣替文盈接過紅封,而後便跟著她一起立在一邊,就如同小時候一起在夫人身邊伺候時一樣。
大姑娘同夫人說著在侯府裡的事,都是好話,無外乎是如今過的有多順心,說話間還伸手撫了撫自己的肚子。
文盈順著看了過去,大姑娘如今這肚子該是有五六個月大,已經能看到隆起的模樣,隻是她身子自小孱弱,做母親的本就瘦,顯得肚子也不是很大。
夫人囑咐著孕中有什麼要注意的,一副慈母模樣。
文盈將視線慢慢往嘉淺身上來挪,突然發覺到不對勁兒了。
文憐哪去了?
她心中隱隱有些不安,隻煎熬著等到了主子們說完話,這才得了釋令,能下去跟著文翹她們去吃早早給備下的回門飯。
文嫣還撞了撞她的胳膊:“我瞧著今日夫人除了刺你一句,也沒說什麼彆的,你也不必回回見夫人都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說著,她一邊悄悄看著紅封裡麵有多少銀兩,一邊歎氣道:“隻可惜大公子同夫人關係不好,如若不然,單論你是從夫人房裡出來的這一條,日後無論是大公子身邊有多少人,都不能越過你去。”
文盈頓了頓:“你也這樣認為嗎?”
文嫣詫異回頭:“你這問題問的,日後大公子身邊的人,誰會知道你究竟為何到了公子身邊?她們隻能知道你是夫人身邊的近身丫鬟出身,那可是長輩所賜。”
文盈沒說話,待到落座時,她紛亂的思緒突然理清楚了些,她好像知道文憐為何會去找二公子了。
她直接放下筷子站起身。
“壞了,我得趕緊回去尋大公子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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