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從袛在外這麼多年,倒是未曾有人這般同他說話。
他也很不想承認,自己被文盈這種話給安慰到了,他將放在她腰間的手收回,撫在了文盈眉眼上:“快些睡罷,若是你喜歡聽這些事,待日後回了京都,我每日都同你講些。”
回京都的字眼,倒是叫文盈想了起來,再過幾日她離京都快半個月了,也不知爹娘會不會擔心她。
她睫羽顫了顫,也是在陸從袛手心輕輕撓了撓。
惹得他喉結滾動,甚至看著文盈未被遮住的半張白皙的麵頰,還有她的唇,他沒忍住,緩緩靠近她。
但卻在觸及她唇角之時,聽得文盈開口:“公子,咱們什麼時候可以回京呢。”
“快了。”
“奴婢有些擔心爹娘了,也不知奴婢突然走了,他們會不會記掛。”
“無妨,已經派人將他們看顧起來了。”
不止是他們,他也將孫憑天看顧了起來,將其圈禁在家中,等著他回去再行處置。
但這話他不與文盈言說,隻繼續俯身下來,在文盈唇上落下一吻:“睡罷。”
陡然的親近叫文盈身上一僵,因眼睛被他溫熱的掌心覆蓋著,叫這一吻更多了些隱秘感,文盈的心快跳了幾下,下意識抿了抿唇角。
幸好大公子很信守承諾,卻是沒有似尋常的夜裡,從唇開始,一點點吻遍她的身子,而後帶著她去行魚水之歡。
她喉嚨咽了咽,稍稍調整了一下睡姿,終是慢慢睡了過去。
第二日一早,大公子便出了門,文盈在屋子裡實在是沒什麼意思,總不至於一直抬頭望天。
她便也在院子裡多少逛了逛,但今日的守衛卻不似昨日那般親近,好似沒發現她在屋子裡,皆目不斜視。
她便在院子裡隨便走走,直到中午的時候,她終於瞧見了個熟悉的人——墨一。
墨一是奉命回來取東西的,即便是早有準備見到文盈,但真打了個照麵的時候,還是有些一愣。
文盈主動同他打招呼:“墨一小哥?倒是許久未見你了,你在這可好?可有受什麼傷?”
墨一被她的關切問的很不自在,隻沉聲道了一句:“管好你自己就是了。”
言罷,他直接走到另一個偏屋去。
文盈被這一句話晾在一旁,多少覺得麵霜上有些難看,她下意識原地踱步兩下,想將這尷尬的氛圍消散了去。
墨一出來的時候,便看到她背對著自己。
他心裡雖不喜文盈,但也是知道若是沒有她在城門口拖延時間,公子也不能這般順利帶著人進了城來,他想了想,還是彆扭開了口:“要是有什麼需要的就跟門口的弟兄說,這裡不比京都,沒那麼多女子用的東西。”
他清了清嗓子:“我也不知你會跟著過來,準備的東西不多,若是少了什麼,你自己擔待著些罷。”
文盈一驚,沒想到他會放軟了語氣同自己說這些。
要知道,就算她跟了大公子之前,墨一便一直對她冷冰冰的,甚至有時候橫眉冷對,好似就等著什麼時候她被大公子攆出去,可從未有過這般和善的時候。
但她知道,墨一是好人,即便是他心裡再討厭自己,在知道她被吳舟騙走的時候,還會帶著大公子去救她。
她心情陡然開懷了起來,對著墨一揚起一個笑來:“小哥客氣了,我怎麼著都成的,不必這般麻煩。”
墨一還是不習慣同她多親近,趕緊將眼神移開:“行了,公子對你也沒什麼彆的吩咐,我走了。”
轉而,他腳步加快,逃似的離開。
在合州的日子無聊歸無聊,但是過的也很快,文盈肩膀受了傷,許是身子還是太弱了,此後發了兩日的熱,但畢竟傷的不算嚴重,這個時節也不是很熱,傷口好的快,她退了燒又昏昏沉沉靜養了幾日,傷口便已經好的差不多。
就是每日傷口長出新肉來,總有些癢。
大公子早出晚歸,同在京都之時一樣,文盈睡的迷糊時,有時候也會有些晃神,好像自己已經回到了京都。
在她臥床的第八日,大公子回來的時候麵帶著喜色:“文盈,這差事已經辦的差不多了,最多五日,咱們便能回京都去。”
說著,他從懷中拿出個帕子來,裡麵包著一個鐲子,瞧著水頭很好。
“看你這身子,咱們啟程回京的時候,你能下榻就很不容易了,倒是不能帶你在合州逛一逛,我白日裡去走了一圈,其實發覺也沒什麼稀奇的,但左右去都去了,便給你買了個鐲子回來。”
他將文盈的手從被窩之中拿出來,把鐲子給她套上。
頓了頓,他又加了一句:“這個鐲子隻給了你,沒有第二隻一模一樣的。”
文盈一怔,言外之意,便是同那鴛鴦玉佩不同。
這個鐲子,僅給了她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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