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姑娘慎言。”文盈率先開了口。
夏嫵念卻好似被她刺激道:“這什麼時候有你說話的份?”
她退後兩步指著文盈,譏諷地看著陸從袛:“你怎麼就喜歡這個丫頭了?莫不是多年沒沾過情愛,隨便一個人都能入了你的眼?”
夏嫵念掩唇笑了起來:“有時候想想你,我這個心裡就舒坦不少,你說說你,你自認為比你那個弟弟強上不少,到最後你的功勞被皇帝給了你弟弟,你喜歡的丫頭,心裡也全是你弟弟,陸大郎君,你活的還真是失敗呢。”
文盈呼吸一滯,她之前同二公子的事,夏五姑娘是如何知曉的?
陸從袛仍舊是冷著眼看她,麵上不曾有半分情緒。
但他這副漠然的模樣,卻是叫夏嫵念更是激動:“你彆裝傻了,她和你弟弟之間的眉來眼去,我一眼便能看出來,我不信你瞧不到,怎麼自欺欺人很好玩?你啊你,連個丫鬟的心都得不到,偏偏硬要拿她當個寶,就是連老天都不幫你。”
她獰笑著,勢必要說出能傷害到陸從袛的話才甘心。
“你知孫憑天是我故意弄去的,對,我認,但這一且順當的很,我原本還要擔心孫憑天家世不算高,可人家自己就同文盈家熟絡起來,後來的事一切順理成章的很,分明是天賜的姻緣,你我二人明明之中就是老天在幫著促成這段姻緣的,可你倒好,偏生要逆天而行,將這丫頭鎖在身邊,你就不怕什麼時候逼急了她,她在床上一刀要了你的命?”
她說了這麼多,陸從袛麵上皆是沒有半分情緒,但聽到她說最後一句時,他倒是開了口。
“文盈不會。”
他輕描淡寫的一句,既是對文盈的信任,也是在明晃晃的告訴夏嫵念。
饒是她說那麼多有什麼用?即便是將口水說乾,將嘴唇說破,也不會影響他半分。
夏嫵念明明白白意識到這一點,她被氣的身子顫抖。
她冷笑著,雖心中想的是在嘲笑陸從袛,但笑到最後,卻好似在笑她自己。
她不會去問陸從袛為什麼,之前問,是她還抱有期待,如今問,則是會叫自己直接弱下去。
但她才不要陸從袛和文盈團圓美滿,她轉頭對著文盈眨眨眼:“瞧瞧,他是真喜歡你啊,但你猜猜看,他這喜歡能維持多久,有能護住你多久呢?文盈啊,你是聰明的,之前你想著走的緣由,如今都解決了?你啊你,怎麼就放棄了呢。”
夏嫵念伸手將懷中的玉佩拿出來,這玉佩價值不菲,原本她想著出去後找個靠譜些的地方當掉換成銀錢,但此刻她卻有了更好的想法。
她直接將玉佩扔到文盈懷裡:“你們之間的事,我就不摻和了,你這玉佩好好留著,日後他娶了旁人,你再給未來主母就是了,你們三隻鴛鴦,可要好好過才是,文盈啊,之前我便覺得,我合該是最適合他的正妻,但如今想想,我還是不合適,且待日後家世門第更好的女子罷。”
她對陸從袛說的那些,不能傷害到他分毫,但這些話,卻叫陸從袛手中軟劍更逼掌櫃的幾分。
劍鋒劃過脖頸的皮肉,露出點點血跡。
夏嫵念高興了,她笑著道:“你生什麼氣你,我說的都是事事,我以為你早就知曉了呢,你要不猜猜看,我當初為何要去尋找孫憑天這種人,可是你這小丫頭自己跪在我麵前求我的,她沒告訴你嗎?嘖嘖,也不知道她是怕了還是慫了。”
陸從袛沉默半晌,終於開了口:“你覺得你說了這些,會叫我一起之下殺了你?”
夏嫵念麵上的笑一僵。
“用你自己的命來毀我,這手段可算不得高明,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五姑娘如今這頭腦是愈發不靈光了。”
陸從袛將劍收回,放過了掌櫃,而後將文盈懷中的玉佩給拿了過來,指腹輕輕撫過。
“你不說這個,我險些要將這玉佩給忘了,合該討要回來,不過我與文盈的事就不必你繼續操心了,我自有新的信物來給她,比起玉佩,還是玉鐲更為適合她。”
他將玉佩揣在懷中,而後有摸出一袋子銀兩來,直接丟在馬車上:“你們走罷,但今夜不要出城,明日喬裝一番,出城後往北走,日後隱姓埋名,永遠不要去南邊。”
夏嫵念愣住了,而後朝著陸從袛投來警惕的眸光:“你又要耍弄什麼?”
“確實,隻不過朝中事就不勞煩你費心了。”
陸從袛將軟件收回,拉著文盈的手便要回到自己馬車上去。
隻是剛走兩步,還是頓住腳步回過身來:“我對你雖沒男女情,但你我是利來利往,我也有打算將你視為家人,隻是鬨成如今局麵,也是我未曾想到的,你對我有諸多怨言與嘲諷,我對你也是有不滿與厭惡,這麼想來,你我還頗為有默契的。”
他唇角微勾,說的十分坦然:“但說到底,你今日放火,也算是幫了一個忙,我需用你這事做文章,但具體如何不能告知你,作為交換我留你一條命,還望你謹記我說過的話。”
他頓了頓:“畢竟,我在你母親墳前也曾答應過她要照看你,買賣不成仁義在,我如今饒你一命、幫你脫罪,日後你我互不相欠,那些銀子,就算是你日後嫁娶,我另外給你填的嫁妝,如此,無論是之前還是現在,我答應的事已算全部做到,待死後下了閻羅殿,我亦然有禮。”
他拉著文盈的手,幾步過去將地上的匕首撿起來,而後不再看夏嫵念一眼,隻帶著文盈回了馬車之中。
他將匕首重新放在文盈手中,抬頭看見文盈欲言又止的模樣,有些哭笑不得。
“誰家匕首,是用來扔去砸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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