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將馬車內的座椅給撐開,帶著文盈躺上去。
“你之前還說腰腿疼,耽誤了這麼長時間,趁著人還沒來,先睡一會兒罷。”
文盈覺得公子當真是厲害啊,這種時候了,竟還有閒心拉著她來休息。
她躺在公子的臂彎裡,稍稍調整了一番姿勢,可這心還是跳的很快。
許是因為還沒從方才的驚險之中緩和過來,也許是對即將到來的審問而緊張,她深深吸了幾口氣,卻還是不能平複。
“若是睡不下,便陪我說說話罷。”
文盈心中惴惴難安,隻能如此。
陸從袛攬抱她的力道更緊了些:“突然遇到這種事,有些緊張害怕也是正常。”
他視線落在窗子外的月光上:“方才夏嫵念說的話,我其實沒有往心裡去。”
文盈睫羽輕顫了顫,悶悶應了一聲。
那些話,是奚落也是挑撥,且跟事實也差不了多少。
文盈半點沒有被戳穿的感覺,但卻真真實實因大公子被自己所累而愧疚,她低聲道:“對不住。”
陸從袛沉默一瞬,他另一隻空下來的手攥握的緊緊的,而後用著狀似雲淡風輕的語氣道:“你看中孫憑天,大抵是因為他家世簡單,人品老實,婆母好相處,說實話,我心裡確實不舒服,但也不得不承認,他對尋常良家女子來說,確實是良配。”
他頓了頓:“但我不明白,你看中陸從璟什麼?”
文盈有些尷尬,依照她和大公子的關係,外加他們如今還摟抱在一起。
這般親密舉動之下,他卻要來問,她為何喜歡過他的弟弟,這感覺實在是奇怪。
隻是大公子這副模樣,大有種不答不行的意思。
她無奈,隻好忍著這種尷尬,小聲道:“奴婢說過的,二公子於奴婢是有恩情的,許是因為他待奴婢很好,也許是因為他是奴婢能瞧見的男子之中,最好的人。”
因著在馬車之中,文盈心中倒是想起了些往事。
“小時候奴婢沒做過馬車,自己偷偷跑出來去尋爹爹,正好他要駕車送二公子去國子監讀書,二公子瞧見了奴婢,願意帶奴婢上馬車逛上一圈,隻是那時不知是有人驚馬還是如何,馬車似是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二公子為了護住奴婢,腿上受了傷口,回去的時候也直說是在國子監摔的,沒叫夫人將罪過怪在爹爹身上。”
文盈輕歎一聲:“奴婢想到二公子,心中到底是有愧的,但是之前吳舟的事,奴婢未曾執意要將事情鬨大,也算是還二公子一點人情了。”
陸從袛沒說話,但卻突然想到同文盈的第一夜。
她原本很是緊張,叫他如何都不得要領,但直到她撫上他的腿,好似就開始儘力配合他。
陸從袛眸中暗淡了一瞬,他腿上也有大大小小的傷,想來是腿上的傷痕也叫她更相信自己沒找錯人。
他心中有些悶悶的不舒服,即便是早就明了,第一夜文盈切切實實將他當做替身,可一想到她腦中想的是陸從璟,而後努力的配合,他便難受至極,心口的憋悶是怎麼也撒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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