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生怕文盈拒絕,趕忙填了幾句:“雖則在外人麵前不能稱你為陸夫人,但在咱們的府上,你就是夫人,我也會三媒六聘、八抬大轎來娶你,到時候酒水宴席都不會少,你隻差一個在外麵的名頭。”
他握著韁繩的手用了些力道,儘量維持著麵上的平靜:“文盈,答應我好嗎?”
文盈的麵色卻是因為聽了他這話,一步步白了又白。
她聲音都帶著些顫:“公子方才都同那差役那般說了,又為何來問奴婢的意思呢?”
陸從袛的心似跌落到寒潭深處,冷的他通體發寒。
他強撐著麵上的體麵,好似沒聽懂文盈話中的意思般:“是有哪不妥嗎?是我疏忽了,忘記來問你對婚事有什麼想法,花轎你想要八抬還是十六抬的?”
“公子,我的意思您定然的明白了,還是彆說這種話了。”
文盈深吸一口氣:“公子這般安排,可有想過你的同僚,他們可願意將一個奴婢出身、沒有正頭夫人名分的貴妾,當做你夫人來相交?熟悉你的人還好,但若是不熟悉你的,偏寵妾室的名聲可不好聽。”
她頓了頓:“公子你知曉的,奴婢自小在夫人身邊伺候,後宅的陰私手段奴婢見得多了,您就當真不怕這般熱鬨了三殿下,直接收去了奴婢這條賤命嗎?”
“不會,他不是那種人,我自也不可能叫這種事發生。”
陸從袛篤定道,他視線盯在前路,不去看文盈麵上神色。
他更是不敢看,生怕再看到什麼叫他心傷的表情。
文盈自知是沒了辦法,她將聲音放的柔和了下來:“公子,彆這樣好嗎,奴婢……奴婢還沒準備好。”
她說到最後,聲音已經不受控製染上了哭腔。
她覺得自己喉嚨發苦,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她祈求著公子能將這話收回。
“公子,再給奴婢些時間罷,行嗎?”
陸從袛握著韁繩的手收緊再收緊,最後隻能無奈放了力道,順著文盈的話道:“好罷。”
文盈稍稍鬆了一口氣,但下一瞬他緊接著道:“但席麵還是要擺的,我總歸要叫所有人都知曉,你是我身邊人。”
他已經退了一步,這般說已經明擺著告訴文盈是不容拒絕的意思。
實際上文盈也卻是沒法拒絕,也沒了理由拒絕。
但她卻在心中想,公子想要將她告知給旁人,又有什麼用呢?
來吃席麵的人,哪裡會為了知曉她是誰,不還都是來巴結他,亦或者同他有交情的人嗎?
公子到底還是有他自己的意氣與堅持,文盈便也隻能點點頭:“好,那便聽公子安排罷。”
她覺得自己不算是人命,隻能算是有些順應天意。
如今這種情況,她太過強硬,隻能叫情況變得更糟,她還沒尋到機會離開陸府,也沒尋到能落腳的地方,若是走的話,爹娘那出定然是不能待了。
其實她心中也曾動搖過,即便是她自己並不想承認,但不得不說,若是留在公子身邊,做個不聲不響伺候人的丫鬟,也是一件好差事。
可公子偏要將她推在人前,她一個無權無勢的丫鬟,明晃晃占了旁人的路,又怎麼能活得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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