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從袛說話向來實在,好聽的話少之又少,但他能將承諾說的好似打上屬於他的烙印一般,叫人細細品之,更能體味出其中的珍重來。
“給你多帶些東西,也省得左鄰右舍,將主意打在你身上。”他輕哼一聲,眯眼瞧她,意有所指。
文盈當即明白了他的意思,用小指勾著他的指尖,在他耳邊壓低聲音道:“那些事眼看著要過去一年有餘,您怎得還想著,若是傳出去叫旁人知道,說不準要說您什麼呢。”
陸從袛又是哼了一聲,幽幽開口:“不過你即便是還想如何,也沒機會了,前一段時間我聽說孫憑天說了門好親事,想來如今正是燕爾新婚。”
尋常百姓同官宦人家還是不同的,也沒人盯著他們來看,雖則在國喪之中,但成親的事還是能照樣的,拜上兩桌喜酒,兩家親朋一起湊過來吃頓席麵,最後再去官府申領一份合婚庚帖,便是禮成了。
陸從袛挑挑眉:“按理來說,如今這個時候官府輕易不會給般成婚事宜,可我聽到這消息後想著有情人終成眷屬,哪裡能多耽擱?便叫人給了銀子,還叫官府將他們成親的日子寫在了國喪之前。”
如此這般,便是他日重新翻查出來,也不會有人挑刺到他們頭上去。
文盈忍不住歎:“還是公子思慮周全啊。”
難怪大公子準許自己回家的時候,都未曾提過孫大哥的事,沒想到竟是成親了。
她倒是真心實意為孫大哥而高興,自己未曾耽誤他的姻緣已經是萬幸。
“公子怎得不早點告訴妾,妾都未曾有機會準備賀禮。”
文盈開始回屋子去,轉圈琢磨著送些什麼好。
外麵的下人還一點點將東西都帶出去裝上馬車,陸從袛便也不留著繼續看,轉頭跟著文盈回了屋子去。
眼瞧著文盈在梳妝鏡前挑挑揀揀,反複斟酌著,他以為是文盈舍不得那些首飾,畢竟她不是很喜歡首飾一類的東西,能叫她留在妝匣裡的,定然每個都很重要。
他上前一步:“府上庫房鑰匙都在你手中,不如直接去庫房挑罷。”
文盈卻搖搖頭:“妾要送禮,哪裡拿您東西去做人情的道理?”
陸從袛唇角扯了扯:“怎麼將你我分的怎麼開,我的庫房不就是你的?”
“那不一樣的。”文盈還是堅持著,拒絕了他後又費心找著。
最後挑出了一對金手鐲、一副金耳環。
農家人不似京都之中的人要撐場麵,既然是送賀禮,便要選實用的,平日裡能用,應急的時候也能用。
陸從袛瞧見後卻是眉心一動:“我怎得不記得送過你這些?”
文盈揚起下顎,答得理直氣壯:“自是妾拿月利銀子攢出來的。”
陸從袛卻還是覺得不對勁,靠近她後上下掃了幾圈,他眯起眼睛,眸中透出危險。
“你攢這麼多金子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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