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李珠漁要吵鬨起,文盈也終是回過神來,忙道:“還是算了罷孫大哥,我隻是讀過書,但並不精通,詩詞歌賦學的也算不得拿出手來,等孩子生下來,還是是尋正經讀書人罷。”
她主動給二人打了圓場,心裡也想著孫大哥實在太衝動了些,這種時候說這話,不是明擺著要惹人家生氣嘛?
這種事即便是換在她身上,她也是忍不來的。
李珠漁氣的重新坐回了椅子上去,就是連她不喜的陳姑娘,都這知道這種事做不得,她真是想通,她的丈夫怎得連這種淺顯的事都弄不明白。
現在倒是莫名僵持住了,文盈在同孫憑天對視上的那一瞬,趕緊給他使眼色,叫他去好好哄一哄媳婦,可孫憑天嘴笨的很,半天也隻能憋出來一句:“你彆難過,孩子的名字你說的算。”
他笨拙地拉了上妻子的手,稍稍晃了晃,似是還想再親密些,可礙於文盈在麵前,他什麼都做不得。
文盈很懂眼色的站起身來:“茶水有些涼了,我去再燒上些。”
她這邊一走,孫憑天直接拉妻子到懷裡,除了言語以外的哄,也不過是那幾套。
親上一親,再抱上一抱,一番親熱下來便是什麼問題都拋之腦後去,雙雙隻沉溺在短暫的甜蜜之中,就是連一開始因為什麼生氣都忘了。
新婚的夫妻都是這樣,在感情最好的時候,哪裡能真的吵起來。
是以文盈再回來的時候,二人便已經和好,李珠漁麵上紅撲撲的,眼底也似蕩漾著春水般,身側的丈夫推推桑桑,反正已經不再說什麼孩子名字的事。
孫憑天輕輕咳了兩聲,到底是因為在人家家中同妻子親熱多少有些尷尬:“妹子,你彆忙活了,過來坐罷。”
這場雨不止陳達不能去地裡乾活兒,孫憑天也是一樣的,他又問了文盈同陸從袛離開後都發生陸什麼,還有過的好不好,文盈也沒法說的太細,隻是報喜不報憂,挑揀著好的來說。
李珠漁中間還插嘴嘀咕兩句:“我說什麼來著,人家走了是去金屋銀屋過日子,哪裡能過的不好?陸大人要是想薄待她,當初何必因為你們的事生那麼大的氣,定然是喜歡她喜歡的緊的。”
這話說起來實在是有些尷尬,孫憑天也隻能在圓桌下捏著妻子的手。
文盈隻是笑著回上兩句,然後再扯上兩句彆的,把話題轉到旁的地方去就是。
說到最後,孫憑天突然問了一句:“妹子,你同他離開這般久,可有好消息?”
他麵上笑嘻嘻的:“其實算起來,咱們成親的日子也沒差太久,若是你這時候有了好消息,咱們的孩子年歲也相近。”
他自然是不敢生出什麼結娃娃親的念頭,若是文盈有孩子,且孩子隻是她一個人的,他倒是想結娃娃親,可現下文盈的孩子也是陸大人的孩子,高官家的子嗣,哪裡有同他這種尋常人家結娃娃親的道理?
文盈多少已經被孩子的事弄的習以為常了,被孫憑天問起,麵上也沒有半點的難過與惆悵,隻是柔聲道:“我許是沒有子嗣緣分了,宮中太醫曾給我診過脈,都說我身子不行,難以有子嗣。”
挺罷這話,孫憑天他們已經不知該先驚訝文盈不能有子嗣,還是該驚訝文盈竟能叫宮中太醫瞧病。
他們當然知道陸大人在朝中為官,但卻一直沒什麼概念,畢竟京都之中隨便砸下來一塊磚就能砸到兩個貴人高官,可聽得他竟然能為文盈去求醫,甚至是求公眾太醫,更是覺得陸大人權柄厲害。
李珠漁也說不上自己是什麼心思,反正硬是回頂了一句:“宮中太醫?我瞧著還沒咱們村中的赤腳大夫厲害,那赤腳大夫已經治了好幾個生不出孩子的婦人,經過他的手,一個兩個都生了大胖小子。”
文盈沒忍住,實在是覺得李珠漁天真可愛的緊,手上捏著帕子掩唇偷偷笑了兩聲。
李珠漁氣的蹙眉:“你笑什麼!”
文盈聳聳肩,坐的稍微端正了些:“確實,我也覺得宮中太醫白拿著俸祿,我若是做了皇帝,定不會花錢去養著她們。”
她說的倒是事實,宮中的太醫不止要伺候皇帝,還要伺候娘娘,這才養了那麼多人,可他們的千金科學的卻不怎麼樣,倒不如將多餘的人遣散了去,少一個人,也就少聽一句:“微臣儘力了。”
李珠漁卻是質疑她這話的真心,便又是哼了一聲,轉過頭去不看她。
文盈眼角眉梢皆染上笑意,覺得要是能一直在家中住著就好了,沒事能同珠娘說說話,也還挺有意思的。
孫憑天卻是也替她擔心起來,還一臉擔憂的問:“要不然還是村中的赤腳大夫給你瞧一瞧罷,說不準真有用呢。”
文盈心中暗道難怪這兩人能湊到一家去,麵上卻是笑著搖搖頭:“還是算了罷,這種聽天由命的事,若是真的命中注定沒有,還是不要逆天而行了。”
可女子無子是大事,尋常農家婦要是沒孩子,還要被夫家休棄,高門大戶若是沒孩子,文盈的下場許是比休棄還要慘罷?
意識到這一點,李珠漁複雜地看了文盈一眼,沒說話,手上卻是下意識撫到了自己肚子上。
“盈兒你們說完話了嗎?有個姑娘來尋你,說是有急事,你來瞧瞧認識不認識。”
文盈心裡還有些意外會有人找到這來,這邊叫孫憑天夫妻兩個先坐,自己則是往前院去走。
隻是她未曾料到,一打眼便看到一臉凝重的阿佩站在門口,手中合起來的傘還在滴水,阿佩身上也濕潤了大半。
不等她開口來問,阿佩便已經上前來,將文盈拉過去,壓低聲音道:“快回去勸一勸大公子罷,闖了大禍!”
文盈心頭一顫,反手握緊阿佩的手腕:“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大公子擅自帶兵把相府給圍起來了,聽說是要去殺相爺的,趁著現在這事還鬨大,你快去攔一攔他,切莫叫他做了有違國法的事,否則誰都救不了他!”
文盈的心當即被揪了起來,慌不擇路就要往出走,隻是剛邁出去幾步,她的腿便頓住。
她倏爾回頭,眼底疑惑與詢問:“阿佩,相府的事,你是怎麼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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