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東方的天空才剛剛泛起魚肚白,小鳳和林兒就匆匆來到了陳壽的田裡,準備幫著他們割穀穗。他們彎著腰,手中的鐮刀快速地揮動著,一茬茬穀穗被整齊地割下。接著,他們又一擔擔地把穀穗挑回家,累得氣喘籲籲,但卻沒有絲毫怨言。陳壽看著他們忙碌的身影,心中滿是感激,連忙說道“林兒,中午就在家吃哈。”隨後,他吩咐桂花道“趕緊把家裡的雞蛋加上韭菜炒上一份。”桂花一聽有好吃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嘴裡嘟囔著“好好好。”一想到好吃的,她似乎都要流口水了。“我再煮個冬瓜湯,就著玉米饃饃吃,這樣也不噎。”
時間過得很快,到了中午,穀穗也割得差不多了。他們下工回來,陳壽非要叫林兒他們來家裡吃飯,盛情難卻,林兒和小鳳娘隻好跟著他們來到了屋裡。到了桌前,隻見一大盤冬瓜湯擺在中間,上麵卻飄著黑黑的一層鍋螞蟻。桂花看到林兒皺起的眉頭,便馬上解釋道“你看哈,炒了雞蛋的有油,舍不得就沒洗鍋直接煮成冬瓜湯了,看上麵還飄著油花花呢。”林兒聽了,心裡雖然有些不舒服,但也不好說什麼。說起雞蛋,林兒馬上看了看旁邊的一個小碟子,裡麵果然炒了一盤韭菜雞蛋。不過,兩個孩子早就眼巴巴地看著那盤雞蛋,手都快要伸出去抓了,卻被桂花打手“要大娘和哥哥動筷子了你們才能吃啊。”小鳳連忙說道“沒事沒事,孩子饞,吃吧吃吧。”於是,兩個孩子像得到了聖旨一樣,立刻食指大動,開始狼吞虎咽起來。幾筷子下去,盤子已經見底了。陳壽洗完手過來,看到這一幕,很是尷尬,隻能招呼小鳳和林兒吃饃饃。他們也就不好推辭,拿起饃饃啃起來。就著這菜湯,雖然沒什麼滋味,可是乾了一上午的活,大家都餓了,也就不再講究那麼多了。
這時候,桂花看到雞蛋已經被兩個孩子霍霍光了,便撈出一碟泡菜出來。小鳳知道桂花做的泡菜從來都是臭的,也不知道是壇子的原因還是桂花手的問題,泡得好好的泡菜到最後總會有一股子異味。可是,看著林兒夾起一筷子泡菜往嘴裡送,小鳳也來不及阻止,隻能在心裡想兒子,你就自求多福吧。“咳咳咳。”林兒被臭得差點吐出來,但又不好意思往外吐,隻能生生地咽了下去,憋得眼淚都出來了。也顧不得嫌棄那滿是黑點的洗鍋湯了,恨恨地喝下去兩大碗。心裡暗暗發誓,打死也不來桂花嬸家吃飯了。
就這樣,一頓午飯吃得半飽不飽。下午,林兒又接著挑穀穗,才挑了兩擔,肚子就開始咕嚕咕嚕地叫了起來,饑餓感瞬間襲來。他找了個借口,說要回家一趟,然後趕緊跑回家,狼吞虎咽地吃了五個豆渣餅,這才算吃飽了。他匆匆吃完後,又急忙趕回田裡。此時,田裡的穀穗已經割得差不多了。他們開始對昨天割下且已曬得乾燥的穀穗進行脫粒。大家將穀穗碼放整齊在木凳子上,準備開始一場與穀穗的“戰鬥”。隻見他們緊緊握住一把穀穗,高高揚起手臂,然後猛地朝著木凳子用力摔打下去。那瞬間,穀穗與木凳子激烈碰撞,發出清脆的“啪”聲,一些穀粒便從穀穗上迸濺而出,四處散落。
然而,由於穀穗比較短,不好發揮力道,這使得摔打起來格外費勁。他們不得不一次次更加用力地揮動手臂,試圖讓每一次的撞擊都能產生更多的穀粒脫落。額頭上的汗珠如同斷了線的珠子般不斷滾落,在夕陽的餘暉下閃爍著晶瑩的光芒。
他們的動作重複而有力,每一次摔打都伴隨著粗重的呼吸聲。儘管手臂已經開始微微顫抖,但依然咬牙堅持著。衣服早已被汗水濕透,緊緊地貼在身上,卻無暇顧及。在他們的周圍,穀粒漸漸堆積起來,仿佛是他們辛勤勞作的見證。大家揮汗如雨,忙碌的身影在夕陽下構成了一幅動人的畫麵。
到了晚上,四個人乾了半天,卻還剩下一半沒有弄完。陳壽也不好意思讓娘倆第二天還來幫忙,便說道“今天總算都收回來,就不怕下雨了,剩下的我和桂花明天慢慢弄。”林兒連連說道“好好,天也黑了,我們回去吃飯了。”說完,林兒仿佛被上了發條一般,轉身就往家跑,那速度快得仿佛後麵有什麼凶猛的野獸在追趕他似的,他滿心隻想著趕緊逃離這裡,生怕陳壽又熱情地挽留自己吃飯。
小鳳看著兒子那副急切的模樣,一邊不緊不慢地走著,一邊不忘囑咐陳壽“沒弄完的記得收進屋裡,這天色陰沉沉的,怕晚上下雨。”說完,她加快腳步追著自己兒子跑去。看著兒子那恨不得一步就跨到家的急切回家的模樣,小鳳在後麵使勁憋著笑,那原本一天的勞作帶來的疲憊感,在這充滿歡樂的氛圍中似乎也漸漸消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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