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金色的陽光剛剛灑向大地,整個世界仿佛還帶著一絲惺忪的睡意。小鳳卻心急如焚,腳步匆匆地來到了熱鬨的集上。她徑直走向晴兒所在的衛生院,一路上,心中的焦慮如影隨形。
小鳳急切地找到晴兒,將情況詳細地說了出來。晴兒隻見母親滿麵的愁容,那一道道皺紋仿佛都被憂愁填滿,晴兒的心瞬間揪了起來
沒有絲毫的猶豫,晴兒立刻拿出了自己僅有的300塊錢,緊緊地握住母親的手。她溫柔而堅定地對娘安慰道“娘,你彆憂心喲。事情總會有辦法解決的,我這就出去給你借。”說完,晴兒毅然轉身出了門。
晴兒每到一戶人家門前,都會先深深地吸一口氣,竭儘全力擠出一絲笑容,而後親熱地與人家拉著家常。接著,她才會小心翼翼、措辭謹慎地說明來意。
有那慷慨大方的,感念晴兒平日裡的為人,會毫不猶豫地拿出自己的積蓄相幫,這讓晴兒的心裡充滿了感激,暗自想著日後一定要好好報答人家的恩情。
也有那一向與晴兒相處得還算不錯的人家,晴兒原本猜想著家裡或多或少會有些積蓄,可對方卻找著各種理由拒絕了。即便如此,晴兒也依舊禮貌地笑笑,表示理解,絲毫沒有露出半分不滿或埋怨。
每一次被拒絕,晴兒的心都會往下沉一沉,但她不能放棄,為了弟弟的婚事,她咬著牙又去走到下一家。
就這樣,晴兒一家一家地跑,陪著笑臉,說著軟和的好話。雖說晴兒平時在這集上的人緣挺好,可即便如此,也足足借了十幾家,才好不容易把錢給湊夠。
小鳳手裡緊緊攥著那來之不易的錢,心裡像壓了一塊大石頭。她清楚地知道,這次又給女兒添了大麻煩,而且還不知道女兒該怎麼去麵對女婿。然而,此刻她也是實在沒辦法,根本顧不得去想那麼多,匆匆就把錢拿回家。
回到家中,小鳳把錢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眉頭緊鎖,滿心愧疚地自言自語道“晴兒這孩子,為了娘家真是操碎了心,也不知道往後女婿得怎麼給她臉色看。”
平兒聽到娘把晴兒借錢的種種不容易詳細說了一遍。他的臉色變得沉重起來,沉默了片刻後,就對小鳳說道“娘,你把錢拿去給大姐還了吧?這媳婦我不娶了,我本來就做好了單身一輩子的打算。您要給我娶媳婦,也是覺得自己兒子單身沒麵子吧?不過這樣讓大姐借了半條街給我娶媳婦,我也覺得丟人現眼。”
“啥麵子不麵子的,我就一心想讓你有個家,快拿著錢跟我一起去二娘家。”小鳳著急地說道。
“反正我是不去了。”說完,平兒執拗地轉身,一頭鑽進被子裡睡覺去了。
小鳳無奈地站在原地,長歎了一口氣。正好這時,林兒來娘這邊借背篼,在得知了具體情況以後,他快步走進屋裡,把平兒從床上拉了起來“我看你是長本事了,還要娘操多少心啊?你看這幾年,為了你的事,娘都愁成啥樣了?頭發都白了那麼多,你就忍心讓娘一直這麼為你操心?”
平兒依舊彆著頭,不吭聲。林兒接著說“大姐為了你能娶上媳婦,舍下臉麵去給你借錢,你現在讓還回去就還回去,不是讓她白忙活,還欠下一大堆人情嗎?咱不能這麼沒擔當。這媳婦該娶還得娶,還錢的事大家一起想辦法。”平兒的身子微微顫抖了一下,似乎有所觸動。
林兒繼續勸道“你要是就這麼放棄了,以後在村裡還怎麼抬得起頭?再說了,那姑娘要是真心跟你過日子,也不會在意這點困難。咱們一家人齊心協力,沒有過不去的坎兒。”
小鳳也走過來,一邊抹著眼淚,一邊哽咽著說道“兒啊,你要是不成個家,我以後就是到了地底下,也沒臉去見你爹啊。我這心裡一直盼著能看著你娶上媳婦,過上安穩的日子,要是連這點心願都達不成,我死都閉不上眼呐。”
平兒終於緩緩抬起頭,眼眶微微泛紅,聲音沙啞且帶著深深的愧疚說道“娘,你彆哭了,我知道錯了,我跟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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