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李阿姐娘家,隻見那屋子破舊不堪,仿佛一陣大風就能將其吹倒。李阿姐的家人一見到他們,就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開始叫苦叫窮。那哭聲,淒慘得如同寒夜裡的孤狼。李阿姐的娘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訴著日子過得艱難,嘴裡念叨著天災人禍,糧食收成不好,一家人都快活不下去了。李阿姐的爹則坐在一旁抽著旱煙,那煙霧在他周圍繚繞,他悶聲悶氣地說“俺們也不知道那死丫頭去哪了,前兩年帶著個男人回來過一次,之後就沒了蹤影,說不定早就死在外頭了。”
眾人一聽,頓時火冒三丈,眼睛裡仿佛要噴出火來。他們恨不得上去把這家人狠狠教訓一頓,可看著這一家子的可憐樣,又像是拳頭打在棉花上,有些無奈。那憤怒和同情交織在心頭,讓他們的心情無比複雜。
一番商量之後,他們覺得絕不能就此罷休,一定要為自家姑娘討回公道。尤其是鄰村的那兩家,隻從翠兒口中得知也是嫁了人,還不知道女兒在外麵過得是好是壞,那揪心的滋味如同無數隻螞蟻在啃噬著他們的心。
於是,一行人神色凝重地圍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語地商量著要去當地派出所報案這一重要之事。嘈雜的討論聲中,翠兒爹卻獨自麵露猶豫之色,他眉頭緊緊地鎖在一起,像是有解不開的愁結。他滿心擔憂,如果去派出所報案,萬一女婿平兒當年迎娶翠兒的那些事兒被認定是買媳婦的行為,那可如何是好?平兒要是因此被定罪,這個家不就散了嗎?自己的女兒翠兒又該怎麼辦呢?
於是,他趕忙安撫著眾人說“咱們先回家再問問翠兒具體情況再去,之前咱們幾次跑去派出所,公安同誌不是說了嘛,咱們的線索太少了,每次都是白跑一趟。這次咱們可得準備充分了,彆又像之前那樣。”眾人聽了翠兒爹的話,微微點頭,覺得確實有幾分道理。其中一個人說道“就是,就是,翠兒當時和那些姑娘都在一起,她肯定知道不少情況,咱們得叫上她一起。”其他人也紛紛附和“對,翠兒,一定得叫上翠兒。”
翠兒爹急忙擺了擺手,說道“好好好,大家先彆急。這事兒急也沒用,咱們都走了這麼久,也都餓了,都先回去吃了飯再說啊。”眾人這才反應過來,都覺得饑腸轆轆,於是便各自朝著家的方向走去,一路上還在低聲討論著接下來找女兒的事兒。
翠兒爹回到家裡,把自己的顧慮原原本本地告訴了平兒。平兒聽後,眼神中閃過一絲決然,說道“爹,現在不是你想不報就能了事的,他們怕是鐵了心必須得去報案了。我當年也真的是被人販子給騙了,我哪能想到那些人是壞人啊,還以為是咱們二哥媳婦的娘家親戚呢。我覺得公安同誌會酌情處理的,您就彆太擔心了。再說了,我也可氣那個李阿姐,她騙我說會把錢給你們,結果自己拿著錢逍遙法外了,咱不能讓她得逞。”
翠兒在一旁不住地點頭,那明亮的眼睛裡透著十足的認真勁兒,她急切地趕忙附和著“就是爹,您就彆在這兒瞎操心了。您還不了解我嗎?我當時那可真的是心甘情願跟著平兒的呀。而且,我是背著家裡偷偷跑出去這事,平兒之前一直都不知道呢,還是最近我才告訴他的。公安同誌那麼英明,肯定能把這其中的是非黑白分得清清楚楚,您就把心放到肚子裡吧。”
翠兒爹看著翠兒,眼中滿是無奈,深深地歎了口氣,緩緩說道“好吧,那先吃飯。等吃了飯,那幾家肯定又得來咱家叫你們了。我這心裡就算有再多的擔心,現在也沒什麼辦法啊。”說完,他眉頭依舊緊鎖著,滿臉都是化不開的憂愁,一邊心事重重地走向飯桌,一邊在心裡反複地盤算著可能出現的各種情況,那複雜的局勢就像一團亂麻,在他心頭纏繞。
翠兒在一旁不住地點頭,眼睛裡透著認真勁兒,趕忙附和著“就是爹,您就彆擔心了。我當時真的是自願跟著平兒的。況且我是背著家裡偷偷跑出去這事也是最近才告訴平兒的,他一直都不知情呢,公安同誌肯定能分清是非黑白。”
就這樣,一家人草草地吃過午飯。剛剛放下碗筷,那幾家心急如焚的父母就已經來到了翠兒家。翠兒和爹、平兒懷揣著忐忑不安的心情,跟著他們出發了。他們先是沿著崎嶇的山路前行,腳下的路坑窪不平,走起來十分吃力,好不容易走到了大路上,坐上了那輛破舊的拖拉機。拖拉機在顛簸中駛向鎮上,一路上的轟鳴聲仿佛也在為他們加油鼓勁。
到了鎮上的派出所,眾人的腳步匆匆而又沉重。派出所的公安們一聽說有了新的線索,原本嚴肅的神情變得更加凝重,立刻重視起來。他們把翠兒和平兒帶到了一間安靜的屋子裡,開始詳細詢問。每一個問題都問得細致入微,不放過任何一點蛛絲馬跡。翠兒和平兒也不敢有絲毫懈怠,努力回憶著每一個細節。公安們一邊聽,一邊快速地記錄著,那筆尖在紙上劃過的沙沙聲,在安靜的屋子裡格外清晰。
幸運的是,公安並沒有立刻對平兒定罪。隻見那公安同誌麵色凝重且嚴肅地說道“你要清楚,買賣婦女這種惡劣的行為,不管是買方還是賣方都是有罪的。我們會進一步深入了解情況,如果事情真如你們所言,你們完全是在不知情的狀況下卷入其中,我們當然會依據法律和實際情形酌情處理。但在這期間,你們現在必須好好在雲南待著,一步都不許離開。要是案件調查有需要,我們隨時會傳喚你們,那時你們要毫無保留地積極配合調查工作。”平兒和翠兒聽了,如同在黑暗中看到了一絲曙光,他們先是一愣,隨後連忙不停地點頭,那懸在嗓子眼兒的心總算是落了地,如釋重負地長長舒了一口氣,彼此對視一眼,眼中滿是劫後餘生般的慶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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