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老太笑了一下。
原來,人在無語的時候真的會笑。
夏老太覺得不能再這麼躺著了,她得起來戰鬥了。
祝文英聽到這聲笑,立刻就覺得婆婆沒事了,開始為自己爭取好處。公公這個提議她也是同意的,畢竟她家現在人多,後麵等大弟婚事定了,事情就更多了。如果沒人幫,她媽多累啊。
她婆婆,必須去她祝家幫忙。
可是,這個工作可是值一千塊錢呢,就這麼輕飄飄的幫忙也太便宜老二家了吧,必須還要再補償他們最少兩百塊錢。
她這麼想著就這麼說了。
老陳頭真不想家裡吵吵鬨鬨了,兩百塊錢對他這個技術組組長來說雖然也多,可不是拿不出來,他碰了碰夏老太的手,讓她去拿錢。
他前幾天剛給了夏老太二百塊錢,讓她把錢寄給鄉下的女兒當彩禮。這時候剛好拿出來先堵上大兒媳的嘴,至於鄉下的向紅,晚幾個月也沒事,他的工資攢幾個月就有了。
女兒的事可以緩緩,兒媳婦可得先安撫好,不然讓大院的人都要看笑話了。
夏老太這才想起,她的向紅,乖巧懂事的向紅。就是因為彩禮被這個攪家精拿走了,讓她死之前都在婆家抬不起頭啊。
舊仇舊恨加在一起,夏老太的眼睛一下子就紅了。
“老頭子,你聽聽你自己說的,那也叫人話啊?畜生都說不出這種話。我一個當婆婆的去上趕著去親家母家當牛做馬,這種話你也能說出口?”
她指著老陳頭,聲音溫柔,話卻尖利,“你覺得這事沒問題,你自己去幫忙啊,你把工作讓給老二,你也空出來了,剛好去給她祝家乾活,去伺候他們。”
老陳頭這輩子都沒被人反駁過,更何況是被他老伴,“你說什麼?要不是你偏心,家裡能吵起來嗎?我在外麵累死累活的,都是為了誰,你連一個家都管不好,你不去誰去?”
他可是機械廠裡的小領導,怎麼能乾這種事,說出去多難聽啊。但是夏老太去乾就不一樣了,說不定還能被讚一句熱心呢,這老婆子怎麼就不懂呢。
再說了,他馬上就要升職了,到時候再升一級,工資也高了,權力也有一點了,到時候老三畢業了說不定還能使上勁。
“媽,反正你把工作給我了,其他的你們愛給誰就給誰,我不在意。畢竟是爸媽你們的東西,我不眼饞。”陳向南得了便宜還賣乖,儘說好聽話。
等他有了正式工作,春秀生了孩子他就抱回來,到時候給媳婦一點錢,想來她也不會不樂意。到時候春秀鬨起來,他就再給她一筆錢,讓她離開這裡。
陳向南暗暗計劃著之後的事情。
“就是啊,媽,我和文英都不介意了,你就拿二百塊錢給我們,我們也不吵了,二弟也有工作了,一家人和和美美的不行嗎?你去我老丈人家裡幫個忙能有多累,你到底在不滿意什麼?”陳向東皺著眉,全是對夏老太的不滿。
他媽怎麼回事啊,就二百塊錢都磨磨蹭蹭的。他老丈人家最近事情這麼多去幫個忙怎麼了,他那小舅子要娶的可是副廠長的女兒,到時候說不定他都能得到些好處呢,他媽怎麼就不為他想想呢。
當初自己的工作可是辛辛苦苦自己考進去的,他跟老二那個隻會在女人窩裡打滾的廢物蛋不一樣,他的工作沒讓父母費心一點。現在,媽要把工作給老二,怎麼可以不給他一點補償呢,偏心也沒偏心成這樣的吧?
夏老太轉頭望向這個本來是她寄予厚望的大兒子,“你知不知道這錢是給你妹子的?”
陳向東:“我知道啊,那又怎麼樣?她反正是嫁出去的女兒,跟二嫂一樣沒嫁妝又不是活不下去,大不了就緩幾個月再給她也一樣啊,鄉下人的彩禮就那麼點錢,憑什麼給她這麼多嫁妝。”
“是啊,媽。向紅自己不爭氣非要找個泥腿子嫁了,跟我們可沒關係。再說了,向紅的彩禮也不多啊。你到底能不能給錢啊?”祝文英不屑地說道,她最看不起這個小姑子了,以後也是個農村的,最好不要回來城裡沾他們的邊。
老陳頭:“向東說得也沒錯,向紅的彩禮全部加起來也就50塊錢,我們給二百塊錢確實多了,湊一下也給個五十得了。”
夏老太氣的發抖,她雖然不讚成這門婚事,可是她要給二百塊錢不是為了麵子,而是希望向紅有點事情的時候,手裡有錢,心裡就不會慌。
她在鄉下多苦啊,這些人不但不心疼,反而還要克扣她的嫁妝,她寄回來的野貨一個個連吃帶拿的可沒少用。
夏老太指著祝文英,哆嗦著手指,“上個月向紅寄來的野貨都被你拿到你那該死的娘家去了吧?你還有臉說這話,看我不打死你。”
祝文英可不怕她,指著自己凸起的大肚子,挑釁道:“媽,我哪句話說錯了,你要打就往這裡來,來打死你孫子。”
祝文英知道這老太婆最看重孫子,她自從懷孕後就再也沒乾過活了,就連洗手的水都要溫的,這老太婆還不是巴巴地給自己燒水,她根本不怕她。
可陳向東有些慌啊,就怕他媽一個不慎碰到了他媳婦,立刻擋在麵前。
夏老太對著陳向東的臉,連扇了他幾十個嘴巴子,“陳向東,你果然是老陳家一脈相承的畜生玩意,眼裡除了你媳婦,其他人都是你的錢袋子吧?我讓你擋!”
陳向東沒想到自己就這麼被親媽狠狠打了,好一會才感覺到臉上火辣辣的疼,牙齒都有些鬆動了。
他媽打人,一點都沒收力氣啊。
“媽,你乾嘛?”祝文英大叫著,“向東說錯了什麼,你怎麼能下這麼狠的手,你還是親媽嗎?”
她氣衝衝地又推了夏老太一下,心疼地捧著陳向東的臉。
夏老太還沒跟她算之前打婆婆的事情呢,她倒是又來推自己了。夏老太乾脆不忍了,直接抓著她頭發就往外麵走。
“我不是他親媽,更不是你親媽,我現在就讓大家都看看,敢打婆婆的兒媳婦是什麼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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