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場上,同僚之間得罪了不怕。下麵的官員,更是無所謂。得罪了上司,那可不是鬨著玩的。
至於得罪了太子爺,那是嫌自己命長。將來太子爺上位之後,第一個不會放過你。
朱純臣認慫了,人家是太子啊,真想撕破臉整你的話有一百種方法。不過,這一下朱興明也把朱純臣給得罪了。
得罪一個國公,對一個太子來說不是什麼好事。但朱興明不在乎,彆說是得罪你,等之後他還會大開殺戒,將你們這群狗官們挨個的收拾。
不關心朱興明沒有這麼多工夫,他不能舍本逐末。目前最要緊的是西山玻璃廠的開工,朱純臣這麼說,他隨即打了個哈哈:“哎呀,成國公既然有如此說了,本宮這事就替你辦了。你權且放心,這隻要成國公把模具及時的送到西山,這事就有緩和。”
朱純臣大喜,對著朱興明慌忙施了一禮:“如此,就多謝太子殿下了。隻是,這下官的兩個鐵廠,您看...”
“哦,這個嘛簡單。那個誰,駱養性,成國公的鐵廠乃是兵器作坊在重要供貨商,本宮是不相信成國公會有什麼偷稅漏稅之行徑的。”
駱養性慌忙施了一禮:“下官這就去將人撤回來,想來也是有人嫉妒,胡亂舉報。是下官失察,實在對不住成國公了。”
錦衣衛朱純臣是不敢得罪的,當下也跟著回禮:“這個都是誤會,有勞駱指揮使了。”
這事終於這麼過去了,朱興明沒有繼續再追究。接下來,成國公朱純臣倒是很痛苦。沒過多久,他就著人將重新做好的模具送到了西山。
這些模具雇了上百個民夫,一路從朱純臣的鐵器廠運到了西山。這次的模具果然都是精鐵鑄造,不會再出現和上次一樣的情況了。
“出來了出來了,哈哈哈!太子殿下快看,這次的玻璃和咱們做出來的一樣的,一樣的,發財了,發財了!”西山窯爐旁的周奎樂不可支,這次終於真正的成功了。
朱興明並沒有表現出過多的興奮,這和自己預想中的一樣,若這還造不出來,那就奇了怪了。
玻璃終於做出來了,接下來就是拉到北京城,眾人一見之下,還不得將這麼神奇的物件全部給搶了去啊。
然而,朱興明他們實在高估這些對新鮮事物接受能力的百姓們了。
一車車的玻璃,用稻草墊底,用馬車小心翼翼的運抵到了京城。
圍觀的百姓確實很多,人們驚奇的看著,世界上居然還有這種神奇透明的玻璃?
其中,不乏達官顯貴,富商大賈。可是圍觀的多,真正掏錢買的,一個都沒有。
“這東西叫什麼,玻璃?嘖嘖嘖,老漢我活了大半輩子,還沒見過這古怪的物件。你說這天一熱,會不會曬化了。”
“難說,這東西就好比那三九天河裡的冰,好比那街市上販賣的糖人兒。看則透明,天熱難保不化。”
“那你說,這玻璃能吃不?”
“吃什麼吃,聽說這是用來糊窗戶的。我看不成,窗戶乃是隱私之物。若是換成了透明的,豈不是將自家日子大白於他人了。不好,這價還如此之高,不好用。”
朱興明著人在那叫賣,叫賣的是東宮衛的項柳,還有韓三娘等人。
歡喜鵲相柳笑臉相迎,儘管一再解釋玻璃的好處。可終究還是圍觀者多,花錢一個都沒有。
倒是有些富商大賈看了看,付了幾兩銀子讓人裁小了幾塊拿回家去。那也僅僅是限於把玩,無人真的想將此物鑲嵌到窗戶上。
皇宮,國丈周奎哭喪著臉,來將這事告訴朱興明的時候,著實讓朱興明吃了一驚。
“姥爺你說什麼,沒有人肯買咱家的玻璃?這,這怎麼可能!”
這讓朱興明大為震驚,如此神器,居然還有人不去買,這些人是智障麼。他們看不出這玻璃的好處麼,當真是豈有此理。
細細一想,朱興明便明白了。不是這些人不想買,而是,他們對於新鮮事物的接受能力有限。對於未知的東西,人們總是懷有著恐懼的心理。雖然幾塊玻璃實屬普通尋常,但在這些大明子民的眼裡,著實太過於奇怪了。
隻有想辦法讓他們接受了這種新鮮事物,他們才會趨之若鶩的爭先購買。
想到這裡,朱興明心中有了計較:“行了,姥爺我知道了。回頭,你把你家的門窗都給拆了。”
拆了?周奎欲哭無淚的看著他,我這傾家蕩產鳥蛋精光了,你還不想放過麼,太子殿下你是否過分了。
“殿下啊,我可啥都沒了,要不我撞死在這東宮算了。”周奎有些生氣了,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逼我。
“姥爺你想什麼呢,跟你說了,你把自個兒家的門窗都拆了,全部換上玻璃。既然是想打開京城的市場麼,就先拿自己試試。”
周奎又驚又喜:“殿下的意思是...”
朱興明點點頭:“沒錯,先把你家的都換上。咱們再找個機會,姥爺你這六十大壽馬上就要快了吧。到時候把京城能請的文武百官,還有那些個達官顯貴的都請來。那些人到你家一看,這窗明幾淨的,還不得搶著買啊。”
“很是很是很是,殿下此計甚妙。我這就回去,這就回去找人丈量尺寸。”周奎風風火火,著急忙慌的就要滾出皇宮。
朱興明“嗯”了一聲:“玻璃的錢,從你紅利裡扣啊。”
本來跑出殿外的周奎大驚回頭:“啊?!”
這一定是自己的親外孫沒錯了,摳門摳到家了。回到家,周奎水都來不及喝一口:“六福,六福啊,六福!”
家仆六福就像是一條看家狗那麼忠心,一聽說國丈的叫喚,立刻從家裡的某個角落裡竄了出來:“國丈老爺,甚事?”
“拆家,你去把苟二哈叫來,把咱府上的門窗全給拆了。”
六福嚇了一大跳:“國丈老爺,這好端端的拆家作甚。那二哈是個木匠,拆家最是拿手了,三思啊老爺。”
“你知道個甚,讓你去你便去。讓苟二哈把府上的門窗都拆了,讓他丈量好了全部換成玻璃。老夫在西山投了這麼多錢,造出來玻璃不自個兒先用用,豈能輪得到他人。”
周奎,這個自從被朝廷弄走了二百萬兩銀子的家夥,一直頹廢再頹廢。這個時候,他才算是有了一絲的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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