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方遠便聽見門外有人說話,本以為是那個村長眼瞎沒看到他留下的子彈,居然敢上門來找事,但隔著牆聽了幾秒鐘,才發現這些人討論的事情與他無關。
“聽說了嗎?昨天晚上有人死了!”
“誰死了?”
方遠的腦袋啪的一下從窗戶伸出來,把在他門口閒聊的那兩人嚇得一激靈。
“彆聽他扯,現在隻是失蹤而已。”
另一人開口解釋道,但他身邊的人顯然不信,且有理有據
“失蹤?他們潛水下去已經15個小時了,小型氧氣罐怎麼可能撐這麼久?要我說,八成是深海獸…對了,方遠,你也還記得昨天的那個對吧?”
那個堅持表示死人了的家夥正是昨天海邊聚集的人中的一個,此時正期待的看著他,試圖得到支持。
“能下潛到d級深度的都是好手,怎麼可能一次性出現四人失蹤,不可能的…一定是深海獸…”
“失蹤沒回來的都是誰?”
方遠問道。
“泰虎、普洛克、傑德還有李正武,他們那一隊都沒有上來,因為是夜晚的最後一批,也沒人注意到他們失蹤了,村長他們現在正在開會組織救援…或者是把裝備回收。”
相對冷靜一些路人解釋道,對於方遠而言,除了泰虎是跟他一起潛過水的一個人以外,其他三個他都不怎麼熟。
“不,不能下去!方遠,你去勸勸他們,這下麵一定有深海獸,去了就是送死!”
那人大聲喊著,方遠也總算明白了為什麼他這麼激動,隨後翻了個白眼,把腦袋從窗戶縮了回去
“開什麼玩笑,我說話哪兒管用啊。”
話雖如此,但他還是扛著魚竿走出了家門,朝著綠洲港的議事廳走去。
雖然這名字聽著高大上,實際上就和居委會主任辦公室差不多,哪怕是平民想進去也能進,前提是裡麵還有地方能站人。
“給我讓讓。”
當方遠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已經用蠻力擠進了第一排。
放眼望去,除了那些背景牆似的湊人數的家夥,綠洲港真正能有話語權的幾個人也都在這裡。
包括毛利在內的各個打撈隊的隊長,負責分配打撈的區域的探測員、綠洲港守衛隊的負責人、甚至新人訓練教官馬歐也在場,身後跟著他的小徒弟,以及“順便湊個熱鬨”的卡娜。
當村長看見方遠推開眾人走進來的時候,頓時瞳孔一縮。
這狗日的家夥天天拿著一把槍裝模作樣的磨來磨去,所有人都眼看著他從水裡把這東西撈出來,又眼看著他把這破爛一樣的東西從零開始打磨成這樣。
原本隻當是個愛好,和其他人一樣並不在意,可當他看到方遠特意留給他的子彈時,村長才知道,這乍一看人畜無害的家夥,居然每天都拿著一個隻要01秒就能殺人的東西在大街上走來走去。
但一想昨天晚上的談話中,方遠似乎對他的所作所為並不反感時,原本駝背的腰杆又略微挺直了些
“都安靜,聽我說…在我看來,深海獸就是危言聳聽,綠洲港的建立距今也有幾十年了,在座諸位有誰見過深海獸?有不少人是剛來到這裡的,我想這些人應該也都知道深海獸的習性,如果下麵真有深海獸的話,綠洲港怎麼可能不被襲擊?”
這是一個很難破解的理論。
本地的年輕人是完全沒見過深海獸,僅限於聽說的,而外地的人又不得不承認,深海獸在白天會登陸到岸上,對人類發動攻擊。
來到綠洲港的都是些難民,他們根本想不到深海獸也有不同種類,其中恰好有那麼一種攻擊欲望不是很強烈的深海獸,且這種深海獸就藏在綠洲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