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真是老狐狸啊。”
那康澤看上去十分好說話，可實則軟硬不吃，二人表麵相談甚歡，關係卻無半分實質上的進展。
直到最後宋寧安的耐心告罄，近乎直白地說出了自己的來意，康澤才放棄了打太極，直接拒絕了她的請求。
宋寧安自然沒有因此就放棄，苦口婆心勸說了足足一天一夜的時間，可康澤卻始終不為所動。
再待下去隻會惹人懷疑，宋寧安無法，隻得就此打道回府。
宋寧安不知道的是，在她離開之後，康澤的夫人推開了書房的門。
“夫君，公主殿下離開的時候臉色並不好看，她似乎當真有事相求，你為何不應允她？”
康夫人的臉上帶著憂愁神色：“公主在外征戰沙場，保家衛國，我們為人臣子，理當為其分憂。”
“夫人，你不明白。”
康澤深深歎了口氣，抬手握住了妻子的手，心中飽含無奈。
他又何嘗不想住宋寧安一臂之力呢？
當今聖上昏聵無能，一心沉溺煉丹之術，追求長生，置江山社稷與黎明百姓於不顧。
他心中有家國，這才有先前多次上書請求改革的事情發生，可奏折被全數駁回了。
相比於對國事不管不顧的崇慶帝，以女子之身征戰沙場的宋寧安顯然更是一名值得輔佐的民主，可他卻不能這麼做。
原因無他，乃是因為宋寧安登門之前的一天，康澤收到了一封密信。
信中說，倘若他敢站在宋寧安一派，便等著為他的發妻收屍。
康澤乃是孤臣，胸懷百姓，於他而言，威逼利誘皆是無用。
可人終究是有弱點的，而康澤父母已去，又膝下無子，唯一的弱點便是麵前的康夫人。
他們夫妻相伴數十載，琴瑟和鳴，恩愛非常，康澤自小命途多舛，身懷才能，胸中抱負卻遲遲不得實現，難免抑鬱。
若非有康夫人的陪伴，隻怕世上早已無康澤其人。
朝堂安寧固然重要，可若要因此犧牲康夫人，康澤不願。
“夫人，夜已深，先行安置吧。”
康澤歎息，書房的大門在二人身後關上，夫妻相攜而行，在地上投下長長的影子。
此刻，宋寧安也將這兩日勸說康澤，卻無功而返的結果告訴了謝懷。
謝懷緩緩開口：“既然康澤這條線走不通，我們便隻能另尋一人了。”
過程比預想中還要不順利，兩人的心情都說不上好，宋寧安抬筆在謝懷給出的名單上圈圈畫畫。
康澤的名字後被她打了一個叉的符號，筆尖指向下一個人名——都察院禦史，李文宇。
“康大人本身並不站隊，拒絕我的原因是恐怕累及家眷，不願卷入朝堂紛爭，而據我所知，李文宇至今未娶，孑然一身。”
宋寧安抿唇：“希望這位正直的中間派李大人能給我們一個驚喜吧。”
話雖如此，可宋寧安心中卻總有些惴惴不安，等到次日前往李府拜訪，卻被直接拒之門外之時，心中一直懸著的大石總算是徹底砸了下來。
李文宇也拒絕了她的合作，甚至比康澤更為堅決。
此時的宋寧安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表麵孑然一身的李文宇私下裡其實有一名私生子，拒絕她也是因為和高澤類似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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