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想請陛下見一個人。”
沈煜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朝一旁的手下使了個眼色,那人領命而去,很快便帶回了一名手持拂塵的老道。
“陛下,這位道長乃是白雲觀的觀主。”
白雲觀正是那名道士自稱的出處,沈煜此言一出,包括許貴妃在內的人都變了臉色。
“貧道參見陛下。”
來到禦書房,知道上首坐著的人便是當朝天子,那老道卻並不局促,中規中矩地行了禮,得到首肯後緩緩起身。
“貧道早已不問世事多年,聽寧安公主和國師大人所言,有人打著我白雲觀的名頭在皇宮當中招搖撞騙,貧道不得已才走了這一趟,若有叨擾,還望陛下恕罪。”
老道有著一雙與年齡並不相符的眼睛,看上去分外明亮,眸光如炬,掃過站在房中的眾人,隻片刻便鎖定了站在一旁臉色慘白的道士。
“敢問這位道長,為何自稱我白雲觀的道士?”
觀主是國師親自請來的,連他都說那道士並非他白雲觀中的人,可見其身份確實為假冒。
道士自知今日之事難以善了,連忙跪下瘋狂磕頭求饒。
“皇上饒命啊!”
崇慶帝震怒,猛地一拍桌子,氣得胸口劇烈起伏。
“你好大的膽子!”
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他淩厲的目光轉向一旁的許貴妃。
“朕記得,此人乃是你親自引薦……”
“皇上明察!臣妾當真不知此事,臣妾聽聞這位道長煉丹之名才請他入宮,是他自稱是白雲觀的道士,臣妾也是受人蒙蔽啊!”
事情急轉直下,許貴妃也知大事不妙,砰一聲就跪了下去,連連叩首。
“皇上,臣妾心中隻有您,又怎會做出傷害您的事呢?”
崇慶帝見許貴妃梨花帶雨的模樣,想到她素來嬌縱任性,不像心裡深沉之人,心中便又多了幾分憐惜,不再將此事怪罪在許貴妃頭上。
但想到先前吃下的那些丹藥,崇慶帝頓時一陣頭疼,憤怒更甚的同時,心中也充滿了後怕。
這道士的身份是假的,倘若那些丹藥有什麼問題……
“無知蠢婦!”
被人如此戲耍,崇慶帝自覺麵上無光,派人將那道士拖了下去,命人嚴加審問,務必要讓其將那些丹藥的方子都給吐露乾淨。
宋寧安冷眼旁觀,見崇慶帝再次相信了許貴妃,心下冷然,不欲在此多留。
與其指望崇慶帝會懲罰許貴妃,她不如靠自己。
“父皇,此間既已事了,兒臣便先行告退了。”
崇慶帝心中煩悶,也不想留著許多人在禦書房中,有宋寧安開口,他便也順勢遣散了眾人。
入夜後,宋寧安提著一個黑色的布袋潛入了刑部大牢。
經受了一整個白天的嚴刑拷打,道士遍體鱗傷地靠在牆上,正在昏睡,見有人來也隻是微微抬了下眼皮,並未說話。
宋寧安將那布袋提在手中,“道長好睡,卻不知你女兒如今可是性命堪憂。”
“寧安公主這是何意?”
聽到宋寧安的話,道士瞬間有了反應,死死瞪著站在門口的她。
“我一人做事一人當,公主若是要以權欺人,為難一個小姑娘,未免有些太過下作了!”
“本宮可沒有這樣的癖好。”
宋寧安冷笑,將手中的布袋丟到道士麵前:“這兩人道長可認識嗎?”